下雪天

下雪天

图文 || 芭蕉雨声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是闲着。下雪天干啥，喝酒，胃疼。喝茶，没人陪没兴致，渴了湿湿嘴妥了。看书，也不是啥时候都能翻得动。就想这样在屋里溜达这儿溜达那儿。

心里记挂着那盆发面，不到吃饭点儿，又舍里点面，饧饧，让它二次发酵。

雪花一开始像撒麸皮，凌乱还碎，一会儿可成片儿了，无风自在飘，飞累了自由落体，落哪儿哪儿白。与半消融的残雪相逢了，不知是不是旧相识。

树枝兜雪，高低粗细都有了重影，又胖了。

昨天霁晴，夜里月明雪亮，天地间净是清冷滋味。好太阳好月亮让我对这场雪的到来不抱指望，一扭脸却真的来了。还不小哩，悠悠慢慢的架势，骄矜得很。

我不搭理纷扬的雪花，自己玩耍。昨天拍雪折回来几枝火棘子，火红的小豆豆，维C含量极高，我只尝了一粒，都清水插了瓶，与南天竹的红叶搭配也特别出彩。突发一个想法，牛仔裤改的围裙做底衬，明艳的红，质朴的蓝，会咋样呢！抽出水瓶开始折腾。

灯光下失真，沙发上光线不够，鼓圆的靠背上铺围裙，放火棘子，嗯！这两样宝贝还真是绝配，红的玲珑，蓝的粗糙，混搭出田园格调。

左拍拍右拍拍，赏心悦目了，发面也长大了。熬上饭，烙油饼。

这次要做成烧饼样，不弄一整张的。葱花切碎，面分几个大块，擀成薄面皮，撒盐，撒南德调味料，熟油放一点，折叠四边以均匀沾染，撒葱花，卷起来，切剂子。剂子两头封住并往当间慢慢推，圆柱变为圆台，其实就是捏扁它，案板上撒炒熟的黑芝麻，面饼压上擀，擀成烧饼大小，摆放在电饼铛里，双面抹油，盖盖儿，摁键。不用担心饼糊。

硬发面，烙出来一点儿不干，咬一口有声响，外焦里嫩，芝麻和葱花的香，馋得朋友圈集体流口水。有人打趣要我地址。我说，不必费劲，路边拦车，对司机说，芭蕉家。

百无聊赖又适逢雨雪天时，就做点好吃的，抠抠这儿摸摸那儿，能缓解压力和忧郁。

稀饭，小饼，家常小菜，雪花不住气儿地飘呀飘，有承受面的都在默默承受着雪片的堆积，鸟儿们睡了，河水不冻，窗里窗外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

上午走远郊麦地，垄上四围远眺，干净苍茫，露头的青苗与白雪相依偎，彼此生辉，白的更白，青的更青，豁然开朗的大宁静，给人安逸和欢喜。

雪里细草，有雪里芭蕉的美意。野地里任意一根草，背景被雪染白后就不是一根草了，纤秀娴静，一撇一捺都是独一无二的天意为之。若不是雪，荒草一堆，谁也不比谁好看，你倾我轧，好凌乱。

雪解人意，虚虚妄妄从天而降，天上发生了啥样的过程，没人追究它的真相。明知道它假，它只是覆盖并不消灭，仍相信，相信世界是白的，干干净净的白，比白还白。

好吧，姑且翩飞，姑且由之。我只做与哲学和理想无关的小事。

2018年1月6日 农历十一月二十 小雪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