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通渭情愫 二 “虎”舅爷(1)——王鼎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6-05 09:59:46

展示山区学校师生风采,开展特色活动;发表乡土文学作品,领略本地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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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  鼎男,汉族,60后,甘肃陇西人。在桌儿岔九年制学校一线工作二十余年,权家湾初中和学区管理层任职八年。

       “虎”舅爷1                         

     舅爷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爱画好写。我于少年时期和青壮年初期,有过几次机缘得以相识相会,每次无不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印迹,使我受益匪浅,终生难以忘却。

     那时,我仅是一个十三四岁的懵懂少年,正读初中。慧黠捣蛋,憨态可掬。适逢端午的礼拜天,清晨随着“咣铛”一声响,紧闭着的双扇门“哗啦”一下被推开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睡意全无,伸出手来揉捏揉捏惺忪的睡眼,原来又是瘦小的奶奶,挪动着伶仃小脚给我们弟兄俩倒“尿盆”(夜壶)来了。奶奶催促道:“两个乖娃娃赶紧起床啦,扫地擦桌儿。端洗脸水,找木材棍生火,舅爷起床了喝茶。 ”       

 我和弟弟一骨碌翻起身来穿衣,却发现身旁竟然还躺着一个男人,他眼睛半翕半合睡意矇眬,胳膊和上半身全裸露在被子外面,搓揉着的双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口中还在不停的犯嘀咕:“哟!这天亮得这么快,真要起床啦!”看来是他昨儿晚上和奶奶们说话太晚,也很是不情愿地被这开门声和喊叫声吵醒。                     

      起床后,我俩分头行动,弟弟自觉洒扫庭除擦桌子,我速快找来了木柴,火盆端上炕头,生旺了火,手脚麻利地舀水,取罐罐儿、茶钟儿和所有熬茶用具。我以孩子般特有的狡黠目光注意到,奶奶挪动着三寸金莲,激动得手脚颤抖,满脸堆笑地端来了一碟子热气腾腾的油馍。舅爷随即起床洗漱,眼望着碟子里喷散着香气,葱花灿烂的油饼,笑吟吟的盘腿坐在炕中间,小心翼翼地用三爪指撮起茶叶,放进茶罐罐里,静等茶开了。一手撕破油饼塞进嘴里嗑吋嗑吋地品偿,一手端起冒着醇香热气的清茶,呷进口里,看情状很是享受尽兴!

     我和弟弟站在炕沿下,手不停的摆弄柴火,一边眼巴巴地观望舅爷的吃喝相,馋得我俩直咽寡唾。舅爷也很知趣,时不时掰开馍馍一分为二给我俩吃。我俩不停的为奶奶打下手,当小跑帮着抱抱柴烧烧火。我们就这么的侍陪着他,因为大人都去地里干活挣工分去了。奶奶在这时候会不经意间冲我们歪歪嘴、挤挤眼,这是示意我俩别一眼瞅着,枉溜溜地看舅爷吃相。唉,那时候太穷了,没有多的白面,只有来亲戚和过节日才能烙一次白面或油馍,说起来真是太心酸了。小时候我就十分机灵,能察言观色揣测到奶奶的心思,这也是奶奶最疼我的原因之一。说来奇怪,初次接触舅爷,我竟一点也不感到害羞、胆怯。

      他约摸三十七八岁,身材伟岸高大,相貌英俊清秀,圆脸上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月牙般弯曲的浓眉,高高挺起的鼻子。虽然是地道的农民,说话却慢条斯理十分文静,动作也很舒缓,全身上下带有一股文绉绉的书生气。 向我俩问这问那的,显得十分和蔼可亲,温良又慈善。有了语言交流后,我们渐渐也就由陌生到熟悉,再变得亲和起来。他说,等会给你俩画个画儿,喜欢不?对于舅爷的问话,弟弟总是眼珠子骨碌碌地打转转,朝我莞尔一笑,羞怯得不作任何回答。我笑着说,舅爷,我早都巴望不得哩。

      不久,只听见奶奶在厨房里大声喊叫:“锁儿,锁儿我娃,给舅爷爷端饭啦!”吃了奶奶精心做的荷包蛋,从衣兜里掏出了自带的手绢擦了擦嘴唇。舅爷会心的笑了!

      突然一只猫“喵喵”地叫唤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兴许是嗅觉灵敏的它,闻到了油馍的香味来讨吃了,舅爷顺手揪了一块扔过去,猫挥出前爪敏捷地抓住馍,蹲在地下贪婪的吃起来。舅爷抿抿嘴巴朗笑着逗趣我:“快拿你写仿(大楷)的笔墨纸来,舅爷今天心情高兴,就照这只大花猫画只大黑虎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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