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醉话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0-11-13 03:47:24

(本文可能出现您阅读以来大量难以理解的语句,但是我不会修改,因为那是一位父亲对他儿子说的话,土是土了许多,却是一位父亲深深的爱。望理解。)

在用键盘打出这一行字前,我蹲在床上吃着泡面,正在看台湾女作家张晓风先生的《我交给你们一个孩子》。这篇文张晓风先生想表达什么样的思想,我就不敢在评论。

临来北京的前几天,父亲有一天晚上因为应酬喝醉了。当时,我正准备躺下用手机看《铁齿铜牙纪晓岚》,结果,就听见父亲在客厅喊得小名,立立。我应了一声,说:“咋啦?”父亲依旧在喊。我当时觉得很是麻烦,但也是赶紧起身穿衣服。结果又听见父亲喊:“你干啥呢,咋还不出来。快点,跟你说点儿话。”结果,这一点儿话说了两个多小时。

我记得应该是在上中学时,在相关的读者文摘上看过一篇文,其中有句话,至今印象深刻,说印象深刻又有点打脸,因为原话已经想不起来,而意思却一直记在心里。大概是:小的时候,总是觉得父母太唠叨。长大后,便会觉得父母唠叨的还不够多。

姑且先不说这句话到底是否客观。但是父母亲对孩子唠叨,是怕他们误入歧途,上当受骗,,尤其是当今这么乱的社会。

“什么,你说不乱,那好。你去北京西站轻易相信一个卖你手机,和你借钱买回家车票的人试试;你去某八招聘网站上轻易相信一个试试;你去烟袋斜街附近轻易相信一个要送你毛巾的中年老妇女试试。”“什么,又没听清,哎呀你大点儿声儿,行不行啊。”我说。你看你内心随时都会充满戒备,更何况是你的父母,他们一定是更不放心。他们怕你没经验没阅历,会上当受骗,会被骗子拐走,所以父母努力的把他们的社会经验和人生阅历告诉他们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只是为了让他们的孩子能够好好活着。

其实慢慢的,我们都会变成生活中小心翼翼的人。

我来到客厅后,看见父亲葛优瘫一样地坐在沙发上,眯着眼。

我说:“爸,咋啦?”

父亲说:“喝多了,和你唠叨两句,行不?坐那。”

我在父亲面前显得格外拘束,其实就是,当我看见自己的父亲后,大气儿不敢出一个,小气儿又怕把自己给憋死,就一直徘徊在中间。

父亲说:“你也别嫌弃你老子跟你唠叨,你老子就这样,一喝多就忍不住得想和你说磨叨两句。平时没有机会,也懒地搭理你。”

我小声得说:“不嫌弃,不嫌弃。”

父亲说:“你小时,没跟在爹娘身边。但是没办法,只能把你寄养出去,等你长大点,再让你奶奶和你两个姑轮换着照顾你。你也别怨恨,这全是没办法的事。”

我说:“没有。”我知道是真的没办法,如果跟在父母身边,可能也没有现在这样能遮风挡雨得家,这全是父亲一个人奋斗出来得。父母把我生下来,能感受到这人世间得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是多么幸运得一件事。但是每次遇到过不去得坎儿,却又会想,把我生下来干嘛——生下来遭罪来了?还不如投胎成一条一线大城市里得宠物狗。

父亲说:“你从小没有吃过苦,不知道这钱有多难挣,所以才乘着那么个机会,让你去铁路上吃吃苦,受受累。”

在大一下半学期时,因为临县有个劳务公司在招铁路的派遣工,所以父亲花钱把我弄了进去,工作地点是在大兴的黄村,一座高大的办公楼对面,几座超东向西的平房,工区的后边就是京沪,京广,京九的上下行线。还有一条没用的线,黄良线。我当初真得没有怨言,因为想的是,可以自己挣钱花了,不用再伸手要了。

我记得有一次,工区东房漏雨,工区的工长就叫我们几个人去给它重新上一次水泥。好像是在一个周末的上午,我弄完沙子还是什么来着,便坐在房顶,一边吃着煎饼,一边看着对面,突然出现一个姑娘,我就一边吃美味的煎饼,一边看好看的姑娘,直到她消失不见,期间她好像还和我对视了一眼。一个同事说:“天生看啥呢。”

我说:“看妹子。”

同事笑眯眯地说:“好看不?”

我说:“看不真朗,但是看着挺脸白,身材挺好,应该挺好看吧。”

注意是“吧”,我双眼近视900度,带着眼镜看离我好几十米远的东西,我还真看不清。哦,这次是个大活人。

说实话,写到这还真想念那家卖的煎饼。5块钱,吃的爽地要命。每次去,我都让老板给我多点葱、香菜、辣椒,再多放一个鸡蛋,外加一个油饼,这东西我感觉坚决不能放火腿肠。我感觉放了火腿肠的煎饼,就破坏了煎饼的味道。然后被外圈金黄,中心棕色的煎饼包裹在一起,再在煎饼锅上放一会。等拿到手上,热乎乎地,咬上一口,卧枝伤恨底,煎饼真地香,哈哈。人穷,没吃过好东西,别嘲笑。

在我的眼里,一线的工人才是真正的英雄,至于那些电视等一些平台报道出来的所谓的什么什么的英雄,我不评论。

父亲说:“你踏入社会还没多久,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险恶,人心有多复杂。骗子有狡猾。骗人地手段层出不穷,你爹是个警察,都觉得自己防不住,你能防住?你才多大?”

我说:“爸——,我都二十四岁了。我知道了爸,没事啊。”

父亲说:“没事,那你去年咋就进去了一个电话诈骗公司。还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要钱儿。儿子,不是爸舍不得那几个钱,而是得把钱花到有用的地方。你说你看上件衣服,看上双鞋,看上这看上那了。想买,手里边没钱,跟你爹说,你爹给你。但是我不想我的孩子被别人骗,被别人当耍物儿一样地耍。那是我儿子呢,是我的亲骨肉,凭为啥让他们这样的对待。”父亲说到这时,就有了明显的抽泣声。

去年2月末,从带了两年零四个月的铁路辞职,出来找工作。后来去了家卖保健品的公司上班,因为是在铁路一起上班的同事帮我找的,而且又是同乡,我也就没有多想。

在那干了几天后,没钱了,就给父亲打了电话,想要些钱。后来父亲不给。父亲又说:。”然后就和父亲嚷了起来。但是,又干了几天,就逐渐的发现这就是一家,挂着许可证的以中老年人为中心的经济诈骗公司。如果有一个人买了他们家的东西,他们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那个老人,进行有周期性循环式地诈骗。我知道是骗子,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管,连警察都没办法去抓,我能怎么办呢。

面对已经难过成这样的父亲,我沉默了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的嘴特别笨,脑子也特别笨,所以写出来的文,也一定特别的笨。我就是一个笨人,连父亲都不知如何去安慰。我真笨。

父亲擦了擦眼泪接着说:“你总是这样的给行?我跟你说,你老子和你老娘,总有一天,要去见阎王爷的,到时看你咋办。妈的!当初让你好好学习,你嘴上嗯啊,实际上,你学出啥名堂?我和你妈也不希望你成才,但是你将来也得有能力照顾你个人和你媳妇吧。”

我听到父亲的前半句话时,眼泪就涌了上来。我努力的控制它,不让它出来,但是控制不住,所以就提前去擦眼泪。结果,弄了一手指眼泪,结果又在衣服上擦手。但还是没控制住,于是就低下了头,眼泪就落在了眼镜上。

父亲可能看见了,说:“我不在乎这,这就是事实。我们俩总一天会去见阎王爷。谁都有见阎王的那天。难道因为避讳它,它就不会发生啦?就死不了啦?”

我沉默。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将来的自己该怎么办,会在一家公司上班,还是工厂,工地或者游手好闲的混日子。我努力的求职,但是很少有公司会因为看了我的简历而像我发出面试。即使有,也会因为紧张而失去机会。再者说,有哪家公司会把一个简历上写着曾经从事工作的铁路线路工的人招进去。人家宁愿要没有经验的应届生,也不会要没有经验的曾经卖过苦力的人。

在过去的一年里和在现在的我都抱怨过,为什么我找个工作这么难,为什么如此划分人群。强硬的给人划分出等级。在我的心里,最高级的难道不应该是,屹立在一线的劳动者们吗?但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往往就是和你想恰恰的相反。从事着大量体力工作的劳动者,他们的薪资往往很低,地位,不敢谈地位。这是为什么?

父亲,又对我说了一些话。就去了厕所,然后就在院子里,逗起了狗玩,大声的喊我妈的名字问:“喂它们了没。”我妈说:“喂了。快去睡觉吧,喝了点猫尿不知道姓啥了。”

我回到自己的卧室后,静静的躺在床上发呆,也没有兴致再去看《铁齿铜牙纪晓岚》,也没有心思去睡觉。我也没有想父亲刚刚对我说的话。什么也没想,也不想去费劲的想,感觉没有用。

我认为道理这些东西,都需要自己去悟,无论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不信的话你细想下。等想明白了就是一朝顿悟,一生安好。哪方面悟出来了,哪方面安好。悟不明白,那就碰几次坎儿,就明白了。

其实我就是一个百里无用的人,做什么也做不好,身上各种笨,眼里各种没事——没眼力见儿。

2018年的3月27日我乘坐下午的班车,来到了这个让我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我喜欢这里,这的风土人情,这里的生活节奏。我也不喜欢——我再怎么喜欢,这里也只是一个我暂时停泊的地方。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暂时停泊的地方。

2015年6月从大学学堂,来到北京;2017年2月下旬,从北京回到老家;2017年3月初又来到,但在11月中旬,西红门的两场大火,把我烧回了老家;2018年的3月末,再一次来到北京,但是不知道这一次会在北京带多长时间,一年还是两年,还是带十年八年。但是不管在这待多久,自己身上带着的除了这一身父母赐予的血肉,就只剩下父母深切的担心。

原在百里之外的老父亲和老母亲,我在北京挺好的,真的,不用总是替我担心,也不用时时的挂念。儿子只想让你们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2018年3月31日星期六

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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