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年终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2-05-28 18:58:58



岁末年终


岁尾将至,时光急短。平常的日子再怎么将就,此时也变得认真起来,越到最后,越能真切的感受到时光的可贵而短暂。老话将临近年终的这几天很形象的称为“年根儿”,作家也曾这样比喻这段日子:一棵本来是绿意盈盈的岁月之树,已被我们消耗殆尽,只剩下一点点根底。时光竟然这样紧迫,拮据、深浓……简短、凝练的词句,让人感叹之余不免惋惜。


今天,工作节奏蓦然慢了下来,坐在桌前,总想写点什么来表达一下此刻心境。这一年,逝去许多的日子,有机会,也有挫折,有困难,更大一部分则是来自心底的无法承受。太多太多的凡尘俗事占据了不够洒脱的心境,快乐不多,悲切、别离让人没法淡定从容。



不经意间,年已渐入不惑,容颜一天天不再水灵,翻出10年前的照片都觉年轻的不得了,不由感叹岁月催人之老于无形。活在当下,每个人都挑着一副沉重无比的担子,来自家庭、工作、孩子教育、老人等等的一切,都需要我们来平衡,我们这个年纪的人,真正成了一支中流砥柱。也许我们享受时代进步的同时之外,就注定会要承受社会变革所出现的次生压力吧。


在我居住的小区,大概有四到五位捡垃圾的老人,每天清晨,园区里每一个垃圾桶都被这几位老人轮流的翻腾一遍。以他们的年龄,如果生活在乡下,就应该是每天猫在墙根儿底下悠然自得晒太阳,安度晚年的时候了。而他们他们大多数是从乡下来到城里帮着儿女带孙子、外孙,为了减轻孩子们的压力,也是为了有个事情做吧,这是他们一天里唯一能证明自己还能发挥余热的时刻。如今的破烂和10年前相比,价值贬低很多,一只易拉罐几分钱,纸箱子一大捆卖不了俩块钱,但老人们每天仍然乐此不彼。我5岁的儿子,有一天嘴里冒出过这样一句话:等我长大有钱了,我要买辆豪车兜风。这就是当下最具年龄差的俩代人不同的价值观。生活在这个时代,自下而上,压力与机遇并存。



人活着,就得思考,并不是每个人都要成为哲学家、思想者,但唯有思考才能将你所行过的路,踩下的足印认认真真梳理一遍。一年里,经历了春的缤纷,夏的绚烂,秋的成熟与冬的内敛,走过的日子如同季节变幻一般,每一段都有每一段的精彩与不可避免的缺憾,就好比花朵与果实不能并存一样,每一个结果都有一段不可复制的起因。作家说:植物死了,把生命留在了种子里,诗人离去,把生命留在了诗句里。是的,生命是至高无上的,时光对于人,其实就是生命的过程。单位有个老头,利用手机打卡每天系统会出现一段话,今天早上,他的手机屏幕出现了一段这样的话:你离终点不远了,只差一步就成功!老头气的当场就骂娘,这不是咒人嘛。我认为,此话老人虽然理解有歧义,但老头将生命看的很重是对的。人是得敬畏生命,尊重生命。读再多的书,挣再多的钱,听医生再多的警告,都不如躺在病床上的感悟深刻的多。可惜,世人大多参不透这个简单的人生哲理,我们,睁开眼睛就挣功名忙利禄,脑袋里纵横交错的人际关系,稍逊即逝的投资机会,转败为胜、力挽狂澜的大局意识,早已将你架起,且身不由己。



此刻,年根儿脚底了,站在下一年的十字路口前,我该成就一篇怎样的文字呢?每逢佳节倍思亲,过年尤甚。思念亲友更多的则是期盼他们一切安好。故乡与远方,早已注定是我生命里最大的缺憾。有文学评论家认为:乡土文学并不是一味的将“城”“乡”对立、评价孰优孰劣,或者渲染标签式乡愁,“写作是回归故土和历史的重要途径,单一的怀旧难以承载故土、大地、母语的沉甸甸分量。”是的,写乡土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命题,我18岁以前的生命全部在塞北乡下,静谧的山岗、遒劲的白杨、斑驳的老榆树以及养活全村人的一口老井就是我生命的全部,乡下那片自由的土地,一些狭隘的劣性以及丑陋的愚昧,构成了我生命里最简单的快乐以及悲伤。所以,我可以用我与生俱来的语言轻车熟路的描摹我所经历过的生活,这是那片土地赐予我的最可贵的财富。如今,城镇化进程仍在高速前进,乡村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在消亡。我的故乡,就有很多村子已永久的消失,有的村子是“一个人”的村庄,这个留守人生命结束的那天也是村庄永久消失的那天,这是非常令人焦虑而害怕的。想想人如果没有了土地的滋养,生命还会那样芬芳吗?我站在融不进去的城市边缘,如果仅仅浮光掠影般的描绘乡土,就不能将这种文化向纵深领域拓展,虚伪而苍白的渲染,就失去了泥土本来的气息,也失去了写的意义。



这一年来,回乡4次,也是离家10年以来回去次数最多的一年,体验每次都是不同的。一向身康体健的母亲突然病了,病得很重令人淬不及防,最严重的一次脑里只记得住我的名字,医生已下病危通知。或许是看我太年轻了吧,医生额外提醒了我好多需要办的事情,当我站在医生办公室需要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我得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人了。在那些日子里,留下的泪水与前所未有的坚定,让我懂得了坚持与生命、亲情的可贵。曾经也有人劝我放弃,所幸的是,我们的坚持和母亲的坚强,才有了今天还算乐观的局面,母亲挺过了人生最大的坎,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亲人,总算将生命之弦续上了,我为之开心。



回首一年,写下的文字弯弯曲曲,每一个词,每一段句,所蕴含的意思,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看是普通但绝不是轻率而为之的。有人说,你可以扩大文字影响力,扩大知名度,著书立传,或者弄个文学群、读者群什么的,每一个美好而富含期盼的建议,我都一一谢绝了。我,就是一个平凡人,我的文字不是为了讨别人的喜好或者图别的什么,一个业余爱好者,在紧张繁忙的工作空档,将那些在贫穷日子里纯真的童年经历写出来,无非就是想表明一个道理:亲情与感恩。感恩亲情让我不孤单,感恩千里之外的那个小山村,承载我生命、欢乐与一切悲伤。我们走到今天,尤为艰辛,起点不同,成功的标准就不同。有句老话这样说:不怕上代穷,就怕下代熊。这句话很励志,我庆幸像我这样的寒门学子们斗志没有沦丧在“拼爹”这一扭曲的价值观上。



今天,腊月二十九,老年俗是蒸馒头,我喜欢这样的传统,因为,这才有家的味道,日子的味道。再成功的人,心灵最柔软的一处总是留给家的。中国人,对于“家”承载的含义太多太多,中华文明五千年,每一处褶皱都充满了古老的传承与文化,“修身安家才能治国,”这是做人成功与否最重要的底线,这也就是为什么每年都会出现春运大军的原因。候鸟南飞,游子归乡,一声:“爸,妈,我回来了”,天地为之动容。不管这一年经历了什么,但总算过去了,新年伊始,万象更新,一切都还来得及。


话到年终感慨多,情到岁末最为暖,也许,此刻你已走在回家过年的路上,也许,你还在坚守岗位,无论怎样,生活不会慢待任何一个肯努力的人,为了我们的人生少些感叹,那就迎着晨曦,奔跑吧!



 

撰文:王玲慧,笔名山菊,内蒙古乌兰察布市察右中旗籍,一个以饱含深情的笔触,怀念故土,守望故乡的女子。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向原创者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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