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饭菜香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2-02-05 05:5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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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北平原的农家饭,是一道令人难忘的风景。

姥姥家属鲁北平原,就在一个其乐融融、邻里相睦的小村子里。记得那时,家家户户设有两处灶台,一处在屋内,灶台很大,冬天做饭烧火炕,一举两得;另外,院子里有间小屋,当地人称它为饭棚,里面是小灶台,除了冬季,平常都是在饭棚做饭吃。

贫困时期,平原乡村主食的品种花样,相对来说还是很多的:窝窝头、米饼子、菜团子、豆腐渣窝窝、蒸南瓜、蒸地瓜……在那个年代,对村里人来说,一家人能顿顿吃到这些,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有不少人家,连这些东西都接不上顿哩。即使用麦子换粗粮的办法,也难保证救急,只好到处去借。条件好的人家一半细粮一半粗粮,炒菜也舍得用些油盐酱醋,若到集市上割斤五花肉,用来炒菜,再买些点心、挂面什么的,就被村里人说是“烧包”了!困难家的孩子实在馋了,爹娘就用各种面子混起来,给孩子们做手擀面、包饺子。虽然饺子馅里象征性地点几滴油,清一色的菜叶子,没有一丁肉星星,可是孩子们照样吃得那个香啊,恨不得一口一个地往肚子里吞,眼睛一个劲地往茶盘子里瞄。事实上,瞄也是徒劳的,即使这样的饺子,他们也不能尽情地吃个够啊!当年,小伙伴家一幕幕贫困的镜像,深深刻在我的记忆里,至今挥之不去。

在姥家的时光是幸福的,可以说,我是家家户户亲着疼着的外户子。在哪家玩着玩着天黑了,就睡在哪家的土炕上——好几个小脑袋瓜,像一只只讨人喜爱的小猫咪;玩着玩着该吃饭了,就在伙伴家一起开吃;一枚枚泥猴儿,有说有笑的,开心得不得了,也不管饭食好孬,吃撑了才罢休。记得村东头,一位我喊老姥姥的,她家是做豆腐的,用黑豆皮、胡萝卜、炸豆腐包的大团子,我能香喷喷地吃上一个!之所以叫团子,不叫包子,是因为面皮是用玉米面、豆子面、地瓜面和(huo)成的,粗糙易开裂,包不成包子,只能做成圆圆的大团子。

舅公很会蒸包子。特别是冬天从泉城回姥姥家时,舅公喜欢用自家种的天津绿大白菜,地瓜兑换的粉条,花椒炸焦黄了碾成的花椒粉为馅儿包大包子吃。这是他最拿手的。舅舅切白菜馅从不齐刷刷地切细,而是大大咧咧地随便那么切碎了;粉条嘛,从不像人们常见的那样沸水煮软了,而是用擀面杖压断了,擀成均匀的碎末,直接拌进白菜馅里,最后才是那馋人的主角——有时是豆腐皮,有时是提炼猪油的油渣子,五花肉一般是有亲戚朋友来时现去割的。由于每次听说吃包子,“小猫咪”特别多,“喵啊喵”地闹腾成一锅粥,舅公都要多包好几盘大包子。

妗子娘厨艺也不含糊,烙香油大饼特别棒。烙油饼燃料很关键,一般常用秸秆或木柴,硬火或文火须掌握自如。何时在锅心,何时翻饼,何时旋转,何时调整方向,看妗子娘烙大饼,简直像看表演,是一场享受呢!妗子娘烙的饼,嘎渣均匀,不焦不糊,柔韧劲道。油饼一层层揭开来,薄如蝉翼,夹上笨鸡蛋炒大葱,或者虾酱炒鸡蛋,别提吃得多带劲了。如今,想吃到可口可心的大饼,可是很难了噢从店铺里买来的电饼铛烙的虽然的确是大饼,却只有面味儿,怎么也吃不到饼味儿,倒是不知啥油的味道很浓烈,完全不是小时候妗子娘烙的饼味儿。或许,有个办法不妨一试:寻个空地,砌个砖灶,买张铁锅,捡来木柴,一瓶正宗的芝麻油,一碗油炸花椒面,邀民间一位身子骨硬朗的小脚老奶奶,说不定还能实现吃到纯正香油大饼的愿望……

择,适者生存。”时代在进步,生活质量一天天提高,人们懂得了创造生活、享受生活,日子过得更有滋有味了。炉灶制作工艺突飞猛进,以不可抗拒的魅力走进人们的厨房里。看看吧,商城里各种新型灶具琳琅满目,环保简便。多功能厨具能让您的厨艺大显身手,不用再担心鼻孔被熏黑了,不用趴在灶台前生火被烟呛得流泪了。现在的吃文化,更是花样翻新、势不可挡,在各种中西美食诱惑下,人们恨不得多长出几个胃囊来。琢磨着吃,比着吃,挑着吃;本地的吃够了,翻山越岭去各地吃;国内的吃厌了,飞到国外去吃。

只是,我慢慢发现,农家乐,渔家乐,传统小吃,怎么又越来越火了呢?甚至星级酒店,窝窝头、野菜蘸酱什么的,这些当年不上大雅的吃食,被当做特色佳肴摆上大堂了呢……每当想到这些,不知不觉又想起姥家院子里飘来的饭菜香……

(本文图片来自网路。校对:左丽宁   时佃书)

作者:王秀梅,山东省滨州市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滨州市作协理事、滨州市收藏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文学》 《当代散文》《当代文苑》 《中国枣业报》 《鲁北晚报》  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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