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策划 脚户哥系列(三):脚户哥下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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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户哥下四川

作者|祁国润

"一溜溜山，两溜溜山，三溜溜山，脚户哥下了个四川。"

这高亢激越的花儿加上"叮铃、叮铃"的驮铃声，成了黄河三峡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线。庄稼人要生活，就得到处刨揽光阴，除了做庄稼，养鸡豕，当筏客子，还要粜粮卖柴，卖桃卖枣，买茶买布。由此，脚户一行便红火起来，成为河州庞大驮脚大军中的一支劲旅。

永靖县成立于1929年。此前和以后，河州北乡黄河两岸的脚户运输都一直很火。其中大部分还是跑短脚的。农副土产多了，就得驮到市井上卖。从夏天卖桃、杏开始，一直卖到秋，紧接着就是酥木梨、红枣。从头天下午动身，赶六、七十里路走临夏，第二天晚夕赶回，一昼夜不得合眼，手牵着牲口尾巴丢盹儿。种瓜的还要卖瓜，晒了土盐或卖或换粮食，总得驮到地方。回脚捎点生产资料、日用品什么的。跑长途的，主要是四川成都，陕西三原、汉中、郭家坝一带。行经崎岖危险的阴平小道，过"难于上青天"的蜀道，翻越秦岭。每日步行60-80华里，一到站口，便要喂饲牲畜，检查修理鞍鞯，晚间还要守槽头，往往彻夜不得安睡。为了节省两个铜板，大多从家里带上干粮，就着茶吃，一天只吃一碗面，生活极为艰苦。听跑过脚户的老人讲，在蜀道和阴平小道狭窄处，有时为了不使驮骡擦上崖，人竟趴到外沿，用背垫脚，那牲灵极通人性，小心翼翼，轻轻一踏过将去。沿途经过城镇税卡，还要征收"架腿捐"等苛捐杂税。为生活所迫，脚户哥们不得不打起精神，成年累月，风尘仆仆，络绎于道。高兴时就唱："东方发白（者）天大亮，十八个骡子走泾阳；太阳上来（者）放光芒，吆骡子的脚户哥喜洋洋"。有时前奔不上站，后着不了店，便是"青铜锣锅白帐房，荒草滩儿里下上；家里的扯心（哈）常思想，阿哥们在千里的路上。"

黄河两岸的脚户，以碱土川一带的莲花、吴家、蒋杨家、大何家、张安家、唐家、沙嘴、秦魏家、焦张家、唵歌集为最多，有驮畜500多头。、韩家嘴，白塔寺川，后川、唐汪川也不少。仅祁杨家掌柜祁树德一家就有驮骡12匹，每次出去，需雇用三、四人。掌柜随脚，或步行，或骑驮骡。碱土川与祁杨，常常搭帮同行。主要路线是：

莲花--中坝、成都线。经河州、临洮、岷县、宕昌、武都、文县碧口，四川江油或成都，即阴平道，往返一趟得两个月。去时驮永靖、临洮水烟，回脚驮运卷烟、川糖、黄表纸、药材及川货日用品。

莲花--汉中、郭家坝。经河州、临洮、渭源、武山洛门镇、礼县、西河、成县永平镇、康县、略阳至汉中，或从略阳分路到郭家坝。去程驮水烟、绿豆、食盐、红枣，回程驮茶叶、纸张、胶、瓷等。

莲花--兰州线。走东路经东乡过洮河，再经漫坪至兰州；北路于莲花、小川两次过黄河，经陈家沟至兰州。去时驮土特产、油、羊毛，回脚驮布匹、杂货及日用品。

脚户驮运的土产品总是和水烟离不开。的确，黄河两岸的水烟能与临洮川新添堡上下的水烟相媲美。据《续修导河县志》载：北乡碱土川、，年产35-40万公斤。又据民国34年永靖税务办公处《税源报告》中记载，莲花镇、河东至忠乡、大川好义乡、西河地区有烟农56家，烟田213亩，年产烟叶3万多公斤。到1950年，县上组织了烟商公会，定制烟丝每1小包装1市斤，并指定专人生产烟丝11.94万市斤。计征税款2455元，产烟叶8.8万斤，征税569元。1965年刘家峡水库蓄水前，库区仍种有烟田275亩。永靖作为兰州水烟产地之一，、碱土川、古城大庄一带还有烟坊5户，专事加工。每座烟坊少则十多人，多则二、三十人，有拉铇工、掌铇工，还有其它活计。每一幅夹板，可夹烟叶500市斤，要推15-18天，年产约5000斤。拌以清油、姜黄、石膏等辅料，加工成一个个小方块，每10块1包，1包1斤，装箱外运，以其配料考究，做工精细，烟味纯正，绵软醇香而享誉全国，成为陇上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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