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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玩乐在通渭
一座美丽的小城,一个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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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瞌睡迷梦乏,想喝一罐茶。”这是流行于通渭的一句口头禅。这里的“一罐茶”指的就是在通渭风行于城乡、流行于四季、适宜于男女的罐罐茶。它就像一曲古老的歌谣,口口相传,代代相传,常盛不衰;它又像线装书籍里的一幅黑白插图,以素淡简约的姿态,陪伴时光漫漫流淌。年年岁岁,一罐沸茶,熬煎日月星辰,弥漫渺渺茶韵;茫茫尘世,半盏酽茶,品味悲欢离合,蒸腾悠悠茶香。
通渭历来盛产味道醇香的辣椒,却并不产口齿留香的茶叶。然而,通渭人却对喝茶情有独钟,乐此不疲。虽然这种古老习俗的起源已无迹可寻,然而,至迟在唐时,在通渭,饮茶的习俗已十分流行。
一个土火炉子、一只茶罐、一只茶蛊、一撮茶叶一笼火,便是罐罐茶的全部家当。
在通渭,有老年人的家庭,在晨曦中的院落都会飘出罐罐茶的清香。
罐罐茶的煮法非常简单,老人一般用一斤二三十元的廉价茶来煮,虽然便宜,但喝着够味儿。
屋檐下或炕头上,生起泥胚小火炉,装半罐茶添满水置于火炉上煮,煮沸之后将茶水倒入茶杯,每次只有一小口多;茶叶仍留在罐中,继续添水再煮。
如此反复多次知道煮满一杯茶,此时满屋满院已是茶香四溢了。
老年人喜欢喝滚烫的浓茶,就着白面粇子当早点。垫了空腹之后,将杯口贴在嘴边朝杯中吹气,然后轻轻嘬一口,仰头喝下,并不忘了长嘘一口气,砸吧砸吧嘴唇,仿佛吃下了灵丹妙药,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舒畅了。于是会笑眯眯的跟孙子说:“早起一钟茶,赛过皇上大”。
雨天的农村人基本不用干农活,都睡到很晚才起床。这罐罐茶从起床煮到吃早饭,吃完早饭接着再煮。一边煮一边闲话家常,一天的光景于是就在这煮茶添茶中过去了。
西北苦寒,山区阻塞,朴野,豪壮,人情世故显得分外亲热。既然来了,就着围炉谝传,熬上几盅子罐罐茶喝喝。上炕,端馍,煮罐罐茶是通渭人对来客最上等的礼遇。
罐罐茶是世上最苦、最涩的茶,再用最文的火慢慢熬,慢慢饮。饮茶的过程里,笑谈,快意,销魂烟,风云气,都有。茶将尽晌午,味道欠下去,人意也满了。四周肃穆静安,只闻听枯枝在火里的毕剥……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罐罐茶也随着岁月的流逝,仿佛竟快要被遗忘。
现在的罐罐已经有了变化,底座只有掌心大小的,高五六厘米的铁质杯子,搁在稍大些的电炉上,里面放些冰糖、红枣、枸杞、桂圆和茶。有时候杯子也放在火炉上,几个人围成一圈,边烤火聊天,边喝茶,还可以吃上几口馍馍。虽然杯子很小,每个人分到的很少 但是当那热茶含在嘴里的时候,分享到的感受却是无以言表的。
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外面阴雨连绵的屋里炕头上,看着自己儿女满堂,你是否也会一时兴起,来捣上一盅家乡通渭的罐罐茶呢?
悲喜人生,在倾斜的茶杯里瘦去;似水流年,在煎熬的罐罐中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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