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老包头:包头老城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1-03-26 04:45:51

夜,很深,星月无光。

军帐外,几名身量魁梧的,怀里捧着鬼头大刀,笔直站立。火把的照耀下,刀刃闪着寒光,而他们眼中闪着更寒的光。

前来议和的陕西团练大臣张芾自忖必死,倒也神色泰然,慢慢地茗着茶。帐内的另一侧,首领任武跪向圣地麦加的方位,喃喃祷告,已有半个时辰。

终于,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回身怒视着张芾,一言不发,眼中却涨满了通红的血丝。张芾仿佛没有察觉,依旧喝着茶,其实茶杯早已空了,而他的手也在微微颤动。

"把这个汉人拖出去,大卸八块,先砍四肢,后斩头,为我惨死的兄弟们复仇!"任武发话了,声音冷得像铁。

夜空中,张芾凄惨的叫声渐渐弱了下去,血腥的味道在军营内弥漫开来。

任武又低头思忖了一会儿,牙咬得越来越紧,手背的青筋绷得仿佛要爆裂。突然,他呛啷一声抽出腰刀,径直奔向眷属歇息的帐篷。一片惊呼声响起,老母、妻子、儿女纷纷被劈倒在地,鲜血溅染了他的半幅衣衫。

任武阔步走出帐篷,把仍在滴血的腰刀高高举起,厉声疾呼:"我已经把家人先送走了,此后再无挂碍,一心只,——我要提着血衣进入真主的天堂!"

清朝同治元年(1862年),陕甘回变轰然爆发,西北大地血流成河。

二战期间,。南京城下,。然而,陕甘回变的十二年间,回汉民族挥刀相残,倒卧在血泊里的尸首,远远超过了前两个数字的总和。

这是一场特殊历史背景下的国家悲剧,杀戮平息之后,这个东方古国的当权者们不得不重新思索各个民族的相处之道。

当年,血雨腥风席卷之时,老包头也成了屠刀觊觎的对象。

同治年间,老包头已经跃然成为西北商业重镇,店铺林立,贸易繁盛。同时,作为旅蒙商队的重要基地,还屯聚着大量的粮草与牲畜,而这些正是宁夏回民军所迫切需要的战争物资。

同治四年(1865年),陕甘回变的重心移到了宁夏金积堡,回民军的首领马化龙是伊斯兰教哲赫忍耶门宦的第五代教主,也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老包头,这处有名的水旱码头,没有一个宁夏商人不知晓,攻下它,财富唾手可得,连年战争中消耗的粮草与牲畜也能得到有效的补充。可惜,老包头离宁夏太远了,遭受清兵四面围剿的回民军主力,无暇染指那里。

毕竟,财富的诱惑是巨大的。这年冬天,黄河冰封,一支约三百人的回民军小股部队,突然由鄂尔多斯过河,攻到了老包头西郊的韩庆坝村。

韩庆坝村,距离西脑包只有六里之地,宁夏回民军用不了半个时辰,。

当时,老包头是一座尚未设防的城镇,完全暴露于塞北荒原之上,没有半尺土墙可做屏障。由于建制较晚,偌大的商业重镇,只由一名把总镇守,手下兵丁一百多人。更要命的是,因为久承太平,武备松懈,兵丁们普遍孱弱怯战,还有不少染上吸食鸦片的恶习,只差没有把洋枪换了烟膏。

回民军则不吸鸦片、不酗酒,为真主圣战而奋不顾身。几年来的出生入死,已把这些平民磨练成为冷血战士,沿途杀戮,妇孺不留。

回民军逼近的消息传来,老包头顿时陷入了恐慌与绝望。既是商业重镇,自然商家众多。商人们大多把辛苦挣得的店铺与货物,视为性命根本,难以割舍逃命。于是,纷纷聚拢到大行(商会)院内,商议对策。

太阳快要指向正午,韩庆坝的烈焰还没有完全熄灭,滚滚烟幕之下,村里村外横卧着数十具死尸。

回民军头目开始整顿人马,打算一鼓作气,杀入老包头。

正当此时,三匹战马从老包头方向徐徐而来,马上跨坐着三名身着军装的汉人,配着腰刀,却没有提着洋枪。

带头的汉人,正是镇守老包头的卢把总。他深知单凭手下的这些兵丁,根本无力抵抗回民军那气势汹汹的攻击,急忙与当地几位头面人物进行会商。随后,留下兵丁主力守护老包头,自己只带两名亲随,前往迎晤回民军。

双方相距一箭之地,卢把总滚鞍下马,大声喊道:"莫要开枪,我是特意来为诸位贵客接风的,带来些许财物,请大家笑纳。"

回民军头目稳坐鞍上,冷冷地瞅着,直到卢把总走到马前,满面笑容地向他拱手问安,却是纹丝不动。卢把总有些尴尬,随即从自己的马背上费力地取下一个大包裹,打开之后,里面尽是白花花的银两,还挟杂着不少金镯金钗,的确是份厚礼。

卢把总再次躬腰拱手,说道:"听闻诸位贵客路过此地,包头众人集资奉上这份心意,劳烦贵客稍稍绕道而行,必定感恩不尽。匆忙之间,迎待不周,还向大人请示需要多少粮草与牲畜,我等竭力筹备,从速送来营中。"

回民军头目淡然地瞟了一眼包裹,依旧没有作声。卢把总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恭敬地递上,说道:"这是包头清真寺的亲笔书信,请大人过目。"

回民军头目用一只手轻轻接过书信,拿眼迅速地扫了一遍,脸色更加阴沉,愤愤把信掷于地上。

他提马向前一步,悠悠地开了口:"把总大人,你可还记得我吗?"卢把总一怔,抬头仔细端详,含笑答话:"很有些面熟,但实在想不起来曾在哪里相会,惭愧,该打。"

"把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不过,像我这样的人,你一定不会记得的。五年前,我和伙友们运了一船羊绒前来包头售卖,与广恒西皮毛店管事的起了些争执。正好遇到大人你路过,根本不问青红皂白,开口便骂'贼回回',两个耳光扇得我口鼻出血。你们这些当官的汉人,从来就没给过我们回回什么好脸色,事到如今,倒变得如此恭敬。没想到吧,羔羊一般的回回,也会被逼得变成狼。可恨,那清真寺居然维护汉人,说什么包头镇内回汉相睦,还要我们高抬贵手。也罢,此次攻击,汉人、逆回统统斩杀,一个不留!"

听完此言,卢把总渐渐敛起了笑容,沉声说道:"卢某冒犯大人,死罪活罪都愿担当,只请放过包头的无辜良民。还有一事告知,我来之前,包头大行已经悬赏重金,招募了近千名义勇,有牢狱中的悍匪、有梁山上的丐帮,更有舍命护家的壮士。此刻,他们正与守护兵丁一起,挖陷阱、设机关,决意死战。况且,他们只需再坚持一两个时辰,便可得到萨拉齐大队人马的驰援。大人既然来过包头,也不难想到,这座几万人口的大镇,不是三四百人可以轻易踏平的。"

回民军头目略一思索,忽地笑了,叹道:"其实,就连你这趟前来,也是缓兵之计吧,既当了说客,又拖延了时间。把总果然有胆识,搪护包头躲过这场马踏刀砍。不过,我几百里出兵,岂能就这样回去,总得有几颗汉人官兵的头颅,才好交差。"

卢把总听闻这话,情知不好,连忙转身,却不慌于逃跑,而是用手狠狠拍击坐骑,那马唏溜溜一声嘶鸣,朝着老包头方向狂奔而去。在它身后,紧接着几道寒光闪过,卢把总及两位亲随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义举,。

闻听奏报,朝廷震惊,即刻下达旨意:同治四年十二月丙戍,回匪由中卫窜至包头,该处商民辐辏,防兵疲乏,又无将领统率,实非所宜。着福兴即凭调总兵马升,转扎包头,以资镇率。其未到以前,即令金福管带吉林马队五百兵,前往抡扎。

金福率领的五百名马队进驻老包头,人心渐渐稳定下来。然而,陕西、甘肃、宁夏一带,回民军继续与清军展开激烈战斗,双方伤亡惨重,却难分胜负。

旷日持久的征战,使得商业重镇老包头,成为战备前沿。同治五年(1866年),官居大同总兵的马升,率领大队人马入驻老包头,从东北方向构成了对回民军的围剿态势。

马升,字级三,四川省太平县(今万源市)官渡乡玛瑙溪人。驻守老包头期间,他的征战生涯达到了辉煌巅峰,由此曾受清朝皇帝的两度特意召见,亲赐御食,以示荣宠。

同治五年十一月,回民军转战鄂尔多斯草原,兵锋直指归化(今呼和浩特市)与老包头。

朝廷急忙调兵遣将,据《王氏东华读录》记载:包头一带,防务尤关紧要,裕瑞(绥远城将军)等已将恒百带防河保之兵,撤回包头镇等处。并将一间房驻扎大同官兵,调赴包头,交马升分布防守。包头地当冲要,左宗棠当速派兵勇,将匪截回,毋令肆意奔突,致滋延蔓。德勒克多克尔济着即奔赴归绥,将包头等处防务,会同裕瑞等悉心筹画。

此时,陕西、甘肃、宁夏的战争区域,被双方军队拉锯般的烧杀多遍,粮草等军需补给极度困难。回民军迫切需要在四面围剿之中,打开一处突破口。于是,对富庶的归绥(归化城与绥远城的合称,即今呼和浩特市)与老包头,接连发动数次突袭。

同治六年(1867年)三月,陕甘总督左宗棠为了堵截回民军,在黄河沿线布下三段防线,下令马升守卫中段防线,并保证前线清军粮草供应的通道安全。

不久,在老包头附近,清军筑起了粮台、炮位和兵站,成为左宗棠围剿回民军的重要基地。如今,在麻池与万水泉之间(包头市农研所东南100米处),仍旧留有当年的兵城废墟——麻池圐圙古城。据考古发掘,这里共有12座兵城,一座大城居中,11座小城环绕四周,布局紧凑而严密。现在,虽已大多荒废为耕地,但在塞外隆冬时节,于狂风劲草的衬托之下,仍有几分肃穆。



麻池圐圙古城内已经辟为耕地(阴山小虫摄于2008年2月)


这场战争,严重冲击着陕西、甘肃、宁夏与老包头的交通与贸易。但是,由于老包头成为清军的屯兵重地与粮草基地,倒比以前人口大增、买卖兴隆,市面繁荣日盛一日,正是因祸得福了。

这一年,马升也在老包头北梁上修建了东、西两座营盘,东营盘驻扎步卒,西营盘驻扎骑兵,屯兵两千余人。

同治七年(1868年)十月,塞外天气转寒,而回民军分路攻击归绥与老包头的意图更加明显。为防止回民军趁黄河封冻之际,突袭老包头,马升命令手下兵丁沿着包头镇外围,修筑一条防卫土墙。包头巡检崔际平也与包镇大行协商,筹集款项,发动民众,积极协助修筑工程。军民齐心,日夜不息,终于赶在黄河结冰之前完工。这座匆忙间赶筑的土墙,虽然低矮单薄,毕竟让守卫军队有所凭依,也使镇中民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十二月,回民军马政和率部由鄂尔多斯的昭君坟,踏过冰河,袭扰老包头以西地区。同时,把主要兵力集结于鄂尔多斯的十里长滩,伺机过河,袭击归绥。

马升指挥清军,由老包头、托克托两路迎击,一路追剿缠斗,直至第二年黄河解冻,终于肃清这一带的回民军。此后,老包头的防务才稍感轻松。

同治九年(1870年)二月十三日,负责主攻宁夏金积堡的清军统帅刘松山阵亡,一时朝野震惊。消息传来,马升即刻厉兵秣马,严密防范宁夏回民军乘胜攻击,老包头再次笼罩在战事的阴云之下。 

这一年,惊蛰刚过,在老包头的南海子码头,突然出现了一只硕大的金蛙。蛙身碧绿,点缀有鲜亮的金色斑点,双眼凸鼓,隐约环着一圈金边,静静地凝视黄河,数个时辰一动不动。起初,有几名顽童拿着树枝挑逗,它先是不睬,到了忍无可忍之时,"呱"的一声,如同雷鸣,竟从顽童们头顶跃过。顽童们自小见过无数青蛙,这样的叫声,这样的跳跃,却也吓坏了他们,立刻四散奔逃。

很快,南海子神蛙的事情传遍四处,向来喜欢烧香叩拜的老包头人,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缘,结伴前来,络绎不绝。一连三天,跪拜的香火越来越旺,灵异的传说也越来越多,神蛙的风头盖过了旁边的禹王庙。于是,庙内主持也来烧了一道香,暗暗祈求神蛙快走。然而,神蛙却偏偏不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马升也听闻了这件奇事,便带了随从,赶来看个稀罕。

说来也怪,神蛙见了马升,一改连日以来的矜持,竟响起一阵擂鼓般的鸣声,像是致意,又像是诉说。随后,它向前接连跳跃了三次,扑通入了黄河。

周围的人群嘈杂起来,议论纷纷,有表示惊异的,有表示惋惜的,那禹王庙的主持缓缓舒了一口长气。

总兵马升上马回营,一路之上若有所思。午饭之后,他忽然找来几名饱有学识的幕僚,说请诸人沿着老包头外围逛上一圈。

沿途之上,宾主数人说说笑笑,谈起了神蛙,谈起了风水,更谈起了一件大事,一件对老包头产生重要影响的大事。

数日之后,一幅工程草图呈到了马升的桌案上。

这是一张城池修造图:历代城池,大多讲究横平竖直、方方正正,老包头城池却略呈椭圆形,状如蛙的躯干;城开五门,南门仿佛蛙头,东门、西门仿佛蛙的两只前肢,东北门、西北门又仿佛蛙的两条后腿;从图上审视整个城垣,两条后腿,遥蹬阴山南坡,两只前肢,趴伏黄河北岸,蛙头则俯饮于南海子码头,像极了那只神蛙。

同治九年(1870年),大同总兵马升担任筑城总督办,包头镇公行负责组织商户捐银,包头镇巡检衙门负责招募筑城劳役,一场声势浩大的筑城工程拉开了序幕。

如果说,两年前仓促筑起的那道土墙是一时权宜之计,那么这次筑城则是老包头的百年安堵之计。

老包头修筑城垣的消息传出之后,附近的百姓和富户纷纷迁入城内,土地与房价一路攀升。官府在地产房产方面的收益猛增,一年收入抵得上五年开销,这倒是马升等人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情。

同治十二年(1873年),经过驻防兵丁与镇内商民的三年辛劳,城垣终于竣工。

此时的老包头,既有众多投资致富的机会,又能确保身家性命的安全,对后山(固阳一带)、河西(伊盟一带)的财主们产生了极大吸引力,很快就掀起了一股移民潮流,他们携带巨资与家眷,蜂拥而来。就在城垣筑成的当年,包头镇的居民猛增至2800余户、25000多人。

同一时期,,整个宁夏府的人口已由当年的160多万人,锐减至10余万人。南海子码头,每天都有从甘肃、宁夏等地逃生而来的平民。,宽容地接纳了这些手无寸铁的回回,给了他们一个安居之处。

城垣完工的这一年,陕甘回变也在一派血腥之中收了场。

老包头城垣,整体为砂土夯筑,周长14华里(7公里),城墙高1丈5尺(约5米),底部厚度为2丈(6米),顶部厚度为1丈(3米)。城上筑堞(也称作雉墙或女儿墙),便于守城兵士遮身射击,高6尺(2米),厚1尺5寸(0.5米),每雉间隔2尺(约0.7米)。整座城垣设有五处城门,城门高1丈6尺(5米)。城门之上,没有气派的敌楼,也没有廊庑门。

南门,正对繁华的南海子码头,来来往往的商家和货物络绎不绝;东门,通向归化、大同、张家口,直抵北京城;西门,经西脑包进入河套平原,远达银川、兰州;东北门,便于到石拐运输煤炭、薪柴;西北门,则是"旅蒙商"的骆驼商队前往后山、外蒙必经之地。



一九四八年的包头老城地图


曾看过一些包头的老照片,画面上有座高高的门楼,底下注释着"包头东(或南、西)城门"。

其实,这是一种误解。这座门楼,叫做西阁。

从老包头的西门入城,沿着西街走不了几步,就会看到西阁了。

据说,当年筑城之时,曾请能工巧匠推算所需材料,偌大工程,最后只富余些许砖木,恰好够建这座气派的门楼。其实,老包头的城墙是夯土的,虽然要用些木质夹板,却并非盖房所需的栋梁之材,更无从富余那么多的砖瓦。

西阁,是特意修建的,可以看作是城垣完工的纪念碑,也算一项形象工程。

西阁,方方正正,面宽四丈(12米),总高三丈(9米),比城墙足足超出一倍,是老包头城内最为巍峨显赫的建筑。底部修有一个门洞,连通东西,方便民众过往。上部建有歇山顶大殿,供奉着观音菩萨与韦陀神像,护佑全城民众。



老包头的西阁(摄于20世纪30年代,摘自互联网)


殿内,曾经用铁链高高悬挂一柄铁戟,长约一丈,重七十余斤,据说正是大同总兵马升南征北战所惯用的兵器。民国时期,著名女作家冰心来访包头,曾到西阁看过此戟,她在《平绥沿线旅行纪》记述:柄有刻字云"记名简放提督军门镇守山西大同等处地方统辖雁门三关总镇都督府冠勇巴图鲁马",戟上云有血迹,审视未见。

颇有意味的是,这柄铁戟的尖端西指,正对宁夏方向,老人们相传,,再犯老包头。

今天,气派的西阁早已荡然无存,只给老包头留下了一个"西阁外"的地名。

历时三年修筑的老包头城垣,与大家熟知的一些明清城墙不同,既没有凸出墙体的马面(敌台),更没有关门打狗的瓮城。同治年间,冷兵器基本退出了历史舞台,攻打城垣的是威力巨大的火炮,马面与瓮城已经失去了用武之地。

不过,面对敌军进攻,护城河还是有一定阻碍功效的。马升筑城,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天然地势,老包头正夹在两条河道之间,东有东河槽(博托河),西有西河槽,东西城墙就沿河而筑,既得了屏障之利,又省了挖掘之苦。只是,由于要顺应这样的地势,不得不将西脑包撇在了城外。





老包头的城垣(摄于20世纪30年代,摘自互联网)


城垣筑成的那一年,回民军的威胁已经解除。但是,这道城墙,在以后的七十多年里,屡次经历了攻击与防御。

清朝末年与民国年间,局势动荡,土匪横行。老包头,作为富甲一方的商业重镇,自然惹得垂涎三尺。绥远省(内蒙古中西部地区)有名的匪帮,如刘天佑、卢占魁、杨万祯、窦飞龙、苏雨生等,都曾兵临城下,枪炮猛攻。然而,包头老城如有神佑,从未被攻破,民众多次免遭劫杀之难。

此后,老包头还曾经历了两次大规模的攻城之战,,。这两场战役,均由正规部队参战,攻城火力远远超过了当年土匪们的土枪土炮。可惜,两场战役都未成功,虽然攻进城内,最后还是被打退出去,烈士们的鲜血浸染了半座老城。

再坚固的城墙也经不起岁月的磨砺,到了解放初期,包头老城也渐渐变得老态龙钟。

城内城外日益繁荣,古旧的城墙,已经成为顺畅来往的障碍。

1952年,老包头又迎来了一场热火朝天的关于城墙的工程,这次,是拆毁!

凡事有始就有终,破旧立新,是颠扑不灭的道理。

老城墙拆除了,坚实的基址却派上了新的用场,铺上厚厚的柏油,由阻碍变成了通达。今天,绕着半个老包头(东河区)的环城路,依稀勾勒出当年城墙的走向,为那些逝去的岁月,留下了一抹印痕。

本来以为,包头的老城墙已是荡然无存。偶然间,在一份报纸之上读到了当地学者探寻老城墙的经历,不但登载了照片,还详细说明了位置。第二天,我便忙不迭地按图索骥,前去观瞻…… 





老包头城垣的残墙(阴山小虫摄于2006年12月)


2007年,驴友们相约"骑游老城,感受人文",也曾来到西北门一带,探访残存的老城墙。

那天,正值盛夏,护城河里的死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有人打了退堂鼓,我没有勉强前行,而是带着大家撤了出来。因为,那一刻,我的胃里也在剧烈翻涌着。

那就冬天再来吧,踏着残雪,摸一下城墙,仿佛轻轻地触及了历史。

这几处残墙,我是每年都要探访的,你也不妨来看看吧。

以后,怕要彻底消失了…… 


初稿:2008年1月
修改:2015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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