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有你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1-03-16 01:14:19

安静

深秋

安静

我的“爱情维修工”说:爱情就像一辆汽车,跑长了路总有抛锚的时候,只要维修好了还可以继续奔跑。真的是这样子吗?


应该说,母亲的童年没有故事,是在姥姥的怀抱中长大的。她刚刚出生几个月,在抗联当营长的姥爷夜袭鬼子据点,胸口中了鬼子的枪,倒在了秋雨中,连句话也没有留下。姥姥带着两个孩子东躲西藏过日子,都顿饱饭都吃不上,早早地累跨了身体,等到把大姨嫁出去,给不满16岁的母亲订了婚,就撒手找姥爷去了。

从外地归家的大姨坐在我们面前,含着眼泪说着与母亲的过去时,正是深秋时分的傍晚,母亲正麻利地边听着大姨说话边搓着玉米棒。大姨吸鼻子的声音让母亲抬头看了一眼,拢了拢前额散乱的头发,叹一口气,又熟悉地抓起桌子上爷爷留下的旱烟叶,卷个纸筒送到嘴里,点上吸一口,扫一眼我们兄妹几个,低头又搓起了玉米,浓浓的烟,把她深深地包围,如同深秋的雾,锁住了夜空。



01

悦心听夜


让我们一起聆听来自心灵的声音;让更多的人越来越幸福!

非典肆虐之际,母亲一天一次的电话,催问我怎么样,催我在火车上安全的时候回家一聚。
忽然想起九八年那场大洪水。暑假里连续半个多月的暴雨,加之水库的不堪重荷,所有的一切岌岌可危。那个时候家里已经建起了离地面两米高的小小平台,希望在洪水来时有一个栖身之地。
母亲起初不肯让我去学校报道,哭着说,一家人,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可是开学半个月前,洪水最危急的那个时间,听说第二天铁路公路就要封了,母亲急匆匆地和父亲强行将我架上了即将开启的火车,目送我远去。
她说,长春毕竟是长春,离洪水相对较远,你在那里,可以很安全,我很放心。
她的泪光隐隐。
父母之爱,有时,可以深沉若斯啊。

有了儿子了,儿子满周岁的那天,家里很多的人。200平米的家人声鼎沸。他忙里忙外的招呼着。突然也有一刻想到老父亲。小区的保安在对讲机里说有人找。他以为是客人,兴冲冲的迎了出来。他在离开农村的家很多年以后的现在才看见了他的父母。外面下着很大的雨,两老的头发都在滴着水,他愣住了。呆在门口不知所措。妻子看他半天没进来,也出来看。那时的脸色用文字根本无法描述。引两老进门。粘着泥的解放鞋一踩就吱吱做响,父亲的双脚在光洁的木地板上不知道怎么走路。他只有把他们带到厨房。然后给一脸不解的宾客说是找错了人的老人。妻子叫他赶快把人带人,没办法,他没办法对满屋的老总老教授总之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解释那是他的双亲。


安静

深秋

安静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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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我叛逆的岁月里并没有背叛我,他一如既往地爱我,把我挑衅的攻击轻轻地顶过去,像是顶过千年不遇的洪水。后来我考上了大学,还是一所名牌大学,在我们的小村子里,我一下子成了名人,但父亲及时地站出来用平静的声音回复了那些溢美,他只是悄悄地收拾行囊送我到学校,安顿好了之后我送他到车站。那次似乎是我第一次送他,也是他第一次主动走到我前面。我看着他微微佝偻的身躯有说不出来的难受,谁知他突然转过身子,对我说:“我今天还是不回去了吧。”说着就往学校的方向赶,仿佛儿子的大学是他的大学,于他充满了温和而强烈的归属感。既然这样,我们便一起参观了传说中的樱花大道和民国时的建筑。每到一处他都努力而贪婪地看着,仿佛要把永久的遗憾和逝去的理想看回来,仿佛要把四十多年似水的年华看回来。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他心中的那个梦并没有死,它还活着,它要化做浪漫樱花在我的大学开放。念及此,我忍不住心痛,为父亲,也为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


  25年前,我作为娘家代表之一去接大姐回门。上车前母亲叮嘱我,吃酒席的时候,一定要记着偷个酒杯带回来,据说这样有福。我贪心,见那淡青花瓷的小玩意儿,凑成一对怪可爱的,一下偷了两个,心里却忐忑:人家收拾餐具时,见少了两个酒杯,不知道会怎样乱找呢。
      我良心上过不去,回来的车上,偷偷告诉了大姐,她只是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她虽然只比我大6岁,但从小背着我上学,言行举止,十足一个小母亲。
      那时大姐抱不动我,就两手反扣背着我,我俯在她的背上,喜欢玩弄她粗黑浓密的辫子并使劲扯,扯得她耐不住疼,脑袋总是往后仰,所以她长大了走路也总是昂首挺胸。我自己还有印象,我哭闹时她就任我啃咬她惟一的一块红头巾,咬了好多个窟窿,好几个冬天她就带着那块破头巾。平时开玩笑,大姐总说我欠她一块新头巾。我被说臊了,就赌气说:“以后挣了给你买一打,好吗?”
    后来我考上了学,在外工作。我发表在报纸上的豆腐块文字,大姐只要看到就剪下收藏起来。她自己文化程度不高,是给周围的人看的,我不知道我成了大姐的骄傲。我相信别说两个酒杯,就是两只金碗,只要大姐有,她也舍得给我。

后来,听母亲说父亲这样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父亲一直不准她告诉我们。直到2004年5月,父亲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流鼻血的频率增高。我毅然决定放下工作再带他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体检,说服父亲就成了我最艰难的工作。当听说又要去医院,父亲像临大敌般就是不去。“爸爸,你在那个年代敌人都不怕,咋现在怕起医院来了?”见苦口婆心都说不动父亲,我只好用激将法。“我什么时候怕过啊?”父亲说。“那明天你敢不敢去?”我问。“去。”父亲爽快地答应了。“我的父亲是世界最明智的父亲……”见父亲同意了,我也开心地在他身旁撒起娇来。

 有一次,父亲晨练回来,母亲说:出去之前也不照镜子,脸都没洗净,眼屎还沾在上面。父亲不相信:我出去逛了一圈了,别人怎么没发现,就你发现了?母亲感到很好笑:别人发现也不好意思告诉你呀,都这么大人了。
  家里有一点破铜烂铁、废旧报纸或塑料瓶,父亲都会高高兴兴拿到废品收购站去卖,卖得三元五元,不再上缴母亲,装进自己的腰包,作为公开的“私房钱”,用于自己出去吃饭或购买零食。
  父亲以前特别节俭,从不肯到外边吃饭,也不吃任何零食。现在儿成女就,没什么大的开支,他也就大方了,经常到小摊上去吃“豆腐沙锅面”……不放肉,不放虾米、紫菜、海带和豆腐,一碗只要一元五角。父亲喜欢吃板肉夹烧饼。板肉是新疆特有的一种食品做法……把牛肉煮熟了,加上各种作料,压成块状,吃时,用锋利的刀切成薄片,夹在刚出炉的热烧饼里。
  有一次父亲很委屈地向我告母亲的状:我每次都夹一块钱的肉,有一次烧饼有点大,我夹了两块钱的肉,你妈就嫌我浪费。我感到好笑极了,这哪是印象中严肃古板、不苟言笑的父亲啊,分明是一个馋嘴的孩子!我从口袋里掏出50块钱给他,让他专门用来买烧饼夹板肉,并刻意叮嘱他:不准告诉母亲。父亲高高兴兴地收下钱出去了。不一会儿,我从厨房经过,听见父亲跟母亲以炫耀的口气说:女儿给我50块钱,让我买板肉夹烧饼,你看,还是女儿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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