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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 山
作者:吕文忠
坐在K1365去往晋城出差的列车上,好像这节车厢是为我而设专列似的,整个16号车厢就我一个人。望着窗外到处春暖花开的景色,应该心情会不错,但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也许是旅客少,车厢空造成的气氛吧!当列车过了喧闹的龙城太原,进入长治地界时,太行山脉渐渐进入我的眼帘,突然扑面而来有种家乡气息的亲切感。同时,也勾起我童年时妈妈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虽然母亲是一个一字不识文盲,也离开我们已十载有余,但她的一个个民间正能量经典故事激励着我们兄弟姐妹七个永远不忘初心,诚信做人。
妈妈讲:在很久很久以前,古代人活到60花甲就基本丧失劳动力。儿女们就给老人做一顿丰盛的饭菜,让老人吃完后就被用手推车推到深山老林让豺狼虎豹吃掉,或者饿死,当时民间把这种习俗叫做“归山”,也叫“山葬”。
说有一位父亲正站在夹板上给儿子刚盖好的新房子泥墙呢。快到中午的时候,儿子在下面喊:“爹,快点下来吧”。父亲说:“怎么了儿子?不看我正忙着嘛!”儿子说:“你忘记今天是您60岁生日了?寿宴饭菜已经做好了,等你吃完我还得推你到山里呢,再晚了我就得返程走夜路”。父亲叹了口气说:“儿子,我觉得我的身体还很好,这不给你新房泥墙没问题嘛,要不让我给你把新家收拾好再归山好吗?”儿子说:“不行,你快点吧!”
父亲就吃完儿媳妇精心准备的60岁生日饭菜,然后一个人到粮仓房偷偷将自己的衣兜装满了谷子,准备让儿子推着归山。当父亲要出大门时,3岁的孙子跑出来大声喊了一声:“爷爷”,爷爷猛然转身走到孙子身边,蹲下摸了摸孙子小脑袋,并笑呵呵的说:“童年真好,时间真快”。这句话道出了爷爷内心对亲人的无限眷恋和不舍。
山路崎岖,丛林茂密,夕阳西下,伴随着儿子推车吱吱扭扭的车轱辘声,父亲进入深山,距离自己寿终的地点越来越近。突然,儿子看到父亲手不间断将自己衣兜里的谷子掏出来一路撒:“爹,你干嘛浪费家里粮食?”父亲说:“儿啊,我怕你返回时找不见回家的路嘛,这下你跟着爹撒的谷子标记,就能放心回家,免得你媳妇和孩子担心”。
夜幕降临,十五的月亮渐渐从深山升起,走着走着有一块大青石挡住前方去路,说明已经再无路可走了,于是儿子说:“爹,就这吧?”父亲回答:“好”。放下父亲,儿子推着空车就急急忙忙返程回家。 当他快到自己家门口时,远远看见妻子和自己的儿子站在家门口等侯他回来。一见面妻子着急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一路顺利送到了吧?”丈夫回答:“嗯,明天把这辆多年的手推破车劈了烧火,以后也没用了”。这时候谁知3岁的儿子说:“不能劈,爹,留着以后我还要推着您归山呢!”父亲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儿子,沉默了半天才对妻子说:“老婆,赶紧进屋吃饭,我饿了,记着给我打包一份我带上。”妻子奇怪丈夫吃晚饭干嘛还要打包带一份?他要给谁吃啊?看着丈夫狼吞虎咽吃完饭,拿上妻子打包好的饭菜,二话不说,出门推上车就往深山里跑。
当儿子推着车三步并作两步,大汗淋漓赶到深山看见父亲时,扑通跪倒父亲面前,双手颤抖着捧出从家打包的饭菜说:“爹,饿了吧?”父亲着急的问:“儿啊,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难道找不见回家的路了?都怪爹,要是不吃午饭就走,你就早该到家了。”儿子流着泪说:“爹,是儿不孝,我错了,不该把您归山,我来接你回家。”父亲顿时眼泪模糊了双眼,哽咽的说:“儿啊,不是你的错,都是爹错,当年我就不该把你爷爷归山。好,我们回家”。当儿子推着父亲再次进入村口时,远远看见自己3岁的儿子和妻子向他们父子高兴的招手,一家三辈人终于又团员了。受这父子的感染,归山这个习俗从此民间悄然消失。
简介:
吕文忠,男,汉族,1974年4月生,甘肃静宁人。1993年参军入伍,1999年加入中国,大专学历,2004年转业到地方工作,山西省第三届道德模范,山西省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中国山西省党代表。现任山西省忻州高速公路有限责任公司党支部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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