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将至,漆黑的夜晚狂风大作。
一个瘦小的身影不断的敲打着医馆的大门,“大夫,开门,开门啊。”
哀求的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的响亮。
过了很久,紧闭的房门才打开,一个身罩外衫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一脸不悦的瞥了穿着寒酸的女子一眼,“打烊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说完,也不等女子回应,转身打算离开。
女子哪能放弃,焦急的上前一步抓住男人的手腕,“大夫大夫,你别走,求你跟我去看看我娘吧!”
“干什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男人不耐烦的用力甩开手腕上的手。
女子一个不查摔倒在地上,顾不得疼痛,跪爬了一步,继续恳求着,“求求你,大夫,你就和我去看看我娘吧。”
男人却没有同情她,不屑的道:“去看病也行,一两银子。”
女子瘦弱的身子一僵,随后诚恳的道:“大夫放心,我一定会凑齐诊费的。”
瓢泼大雨如约而下,男人抖了抖身子,冷漠的道:“凑齐?那就是没有了,没有就免谈,哼,耽误老子睡觉,滚滚,快滚。”说完,男人用力的关上了房门。
女子不顾大雨怕打在身上的冰冷,焦急的爬上前,用力的怕打房门,“求求你,跟我去看看我娘吧,我真的会给你钱的。”
可惜,就算她喊破喉咙,门都没有再打开过。
女子有些绝望,她知道大夫不会再出来了,这已经是最后一家医馆了,她该怎么办?娘的病不能再拖了。
她费力的站起身,可惜没走几步,她便晕倒在了路上。
“啪”
一声巨响吓了昏迷的唐薇一跳,她费力的睁开巨疼的眼睛。
“啪”
“堂下犯妇,你可认罪!”
大喝声吓得唐薇一个激灵,差点尖叫出声。
顾不得眼睛上的疼,寻声望去,她发现自己在一个看似官衙的地方,上首一位身穿官服的长须男人,他正一脸不悦的瞪着她,左下方是一个手持毛笔的书生,而两边则各站着几个官差。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是给娘找大夫看病的啊。
那个大人可没有那么多耐性等她思考,又是一声惊堂木响起,“本官劝你快快招供,免得受皮肉之苦。”
唐薇心里真的想骂娘,可她也知道,这里不是她生活的二十一世纪,她也不再是那个即将毕业的小法医,这里官字两个口,官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她不能逞强,要想活命,她必须自救。
深呼了口气,平静的道:“大人,不知小女子犯的什么罪?”
官老爷脸色一黑,“你自己犯的什么事你不清楚?像你这样的人,本官见的多了,你就是皮痒了,来人……”
知道他下面的话想要说什么,唐薇急忙接道:“大人,就算要砍头也应该让人死的明白吧。”
“呵,那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官老爷气极反笑。
“你昨夜可是去过徐家医馆?”
徐家医馆?昨夜太黑,唐薇也没看清都去过哪些医馆,不过,她应该去过,官老爷能这么问,就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她不好抵赖,于是点头答是。
“好,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大刑伺候。”
“慢着,大人,就算我去过,你也不能就打我吧,去过医馆的人多了,难道,你都要打一遍?”
“是去过的人很多,但是雨夜去的却不多,而去过后大夫就死的更没有。”
“死了?谁死了?”唐薇抓住了重点,连忙开口问道。
“你说谁死了?不要在和本官打哑谜了,用刑。”
身边的官差听令行事,两人按住唐薇不断挣扎的身体,另外两人快速的将夹板上在她的腿上。
不,她不能被用刑,她受伤的话,家里生病的娘和幼小的儿子该怎么办。
这时,府衙门外百姓杂七杂八的声音传来,让唐薇有了主意,她大声喊道:“大人,你是想屈打成招吗?你就不怕寒了百姓的心,毁了你的一世英名吗?”
她在赌,赌没有一个当官的不怕名声受损的。
刚要动手的官差手下一顿,他们都很清楚,自家大人可是很在乎名声的,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上首的官老爷。
官老爷显然也看到了外面的百姓,心下有了顾虑,但是却不好表现出来,故作淡定的道:“休在狡辩,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有人证物证,大人还怕我跑了不成?”腿上没有传来疼痛,让唐薇稍稍松了口气。
“哼,既然这样,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传证人上堂。”
没过多久,一个矮小的老者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唐薇的右手边。
官老爷放缓语气看着他,“不要怕,将你看到的说出来。”
老者磕了一个头后才心有余悸的道:“昨夜三更时分草民看见有人在与徐大夫争执,徐大夫还将那人推倒在地。”
“那与徐大夫争执的人你可认得?”
“认得。”
“可是你身边这女子?”
老者偷偷向唐薇瞄了一眼,然后点头答是。
官老爷重新看向唐薇,一脸得意的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就算他认得我又如何?我为家母找大夫,昨夜去过很多医馆,如果大人不信可以去别的医馆询问。”唐薇大声辩解着。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呈证物。”官老爷显然也被唐薇气狠了,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官威。
当那证物放在唐薇的眼前时,她傻眼了,这不是自己的手帕吗?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就算她想否认都不行,因为手帕的料子和绣花都与她身上的衣裙一模一样,这是娘亲手为她做的。
唐薇张了张嘴想要说出反驳的话,最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嘴硬的道:“大人,一定是凶手趁我晕过去后,特意拿走我的手帕陷害我的,还请大人明查,还小女子一个公道。”
“呵,那你说说,他为什么偏偏诬陷你,不诬陷别人?”官老爷也是个倔脾气,他从来没遇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妇人,他今天一定要她心服口服的认罪。
唐薇看官老爷没有再对她用刑,连忙道:“很简单,他想找个替罪羔羊,而我这个之前与徐大夫起过争执的人正好。”
“照你这么说凶手一直在现场了?”
“是的,说不定凶手现在就在这里。”
哗,唐薇的话音刚落,围观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的喧闹起来。
“凶手在这里?他不会要杀了我们吧?”
“对啊,听说徐大夫死的可惨了,双手都被人剁下来了,我们还是躲远点吧。”
“对对,我看这小丫头也不像凶手,就她那盈盈弱弱的样子,哪能杀死徐大夫那么大的男人。”
大部分的百姓都是站在唐薇这边的,但是也有反对的。
“切,,说不定她就是装的。”
“对啊,你们想想老刘家那个媳妇,不也看着柔柔弱弱的,还不是杀了自家的男人和别人跑了。”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完全把严肃的公堂当成了菜市场。
官老爷愤怒的用力一拍惊堂木,“再敢大声喧哗,全部抓起来。”
这一声,瞬间让周围安静了下来,他环顾了一圈,头疼的扶了扶额,挥手让人将唐薇带下去押后待审。
唐薇被人架着双臂拖出了公堂,临走时,她无意间扫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心中一惊,难道,真的被她猜对了,那人就是凶手?
她急忙回头去看,却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唐薇仔细回想着那人长什么样,可惜刚刚太过于匆忙,根本没有看清那人长相,她不禁有些懊恼,这么好抓住凶手的机会被她错过了,真是该死。
突然,身体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在地上,额头也被撞了个大包,唐薇狠狠地回头瞪向那两个始作俑者,他们却朝她身上就是几脚,并且恶狠狠的骂道:“臭婊子在敢瞪大爷,小心大爷把你眼睛挖出来当泡踩。”
唐薇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道理,忍气吞声的收回了目光。
官差又骂骂咧咧骂了一会儿才悻悻然的离开。
身上的疼让唐薇更加下定决心,她必须要为自己洗脱罪名。
打量了一下牢房,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牢房里依旧昏暗暗的,唯独高处有一个小小的铁窗射进几缕阳光。
扶着刚刚被踹的生疼的身子,唐薇走到墙角缓缓坐下,想着家里的娘和儿子,她就心里发酸,眼睛发涩。
眼睛一涩,之前那种巨疼再次袭来,促使她紧闭起双眼。
待眼睛好了一些后,才缓缓睁开,自嘲的轻笑一声,她前世就有眼疾,没想到穿越到这里,将这病也带来了。
来到这里一年多,她不但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身体还虚弱的风一吹就倒。
好不容易在娘和儿子的精心陪伴和照料下,身子才好了一些,没想到娘却突然病倒了,而且这病来的气势汹汹。
第一次感受到亲情,她绝不能让娘这样离开。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竟无辜卷入到这场命案之中。
也不知道娘的病好没好?儿子有没有因为她没回去而担心。
这时,原本离开的官差又返了回来,他们打开牢门,毫不怜惜的一下将她拽了起来。
很快,她重新被带到了公堂,这次,官老爷的脸色比之前还难看。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
“大胆罪妇,本官真是小瞧你了,你确定要死撑到底吗?”
唐薇被他这么一吼,有些蒙圈的看着他,又看看周围围观的百姓。
官老爷发现她非但不害怕,居然还左顾右盼的,更加的气愤。
“来人……”
“大人……”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官老爷以为她是想要认罪,便咽下了下面的话。
“大人,小女子的那条手帕大人是在哪里发现的?”
官老爷被她一问有些蒙圈,看向下坐的师爷。
师爷连忙道:“是在徐大夫的怀兜里。”
唐薇只是不想受罚,随便找了个理由,没想到还问对了,于是不给他人插话的机会,快速道:“大人你这么聪明,一定已经猜到了,如果我是凶手,怎么会将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手帕放到死者的怀兜里呢?”
喘了一口气,她继续道:“还有,那个作证的老者看着年纪已经不小了,他说看见我与徐大夫争执,却没说看见我杀人,而且,昨晚雨下的那么大,天那么黑,他又怎么肯定看的就是我呢?所以他的证词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这……”
官老爷想要反驳,却又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有道冷冽的声音响起,“那你说说,你又有什么办法证明人不是你杀的?”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官老爷一跳,他刚要发作,当看到来人的时候,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
来人他有幸见过,当今皇上的三子,南宫夜,三王爷。
官老爷擦着额头上的虚汗想要下跪行礼,却被南宫夜阻止了,并且眼神警告他不得透露他的身份。
官老爷纵横官场这么多年,又怎么会看不懂他眼中的意思。
连忙小心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唐薇的眼睛,她知道来人的身份不简单,不过,这却是她的机会,连忙道:“如果我能证明自己没有杀人,是不是就可以放我回家了?”
南宫夜冲着官老爷轻微点了下头,官老爷连忙称是。
唐薇并没有见好就收,继续得寸进尺的道:“因为我被误抓,耽误了我娘的病,这个怎么算?”
官老爷刚想发怒,看见南宫夜只是轻轻撇了他一眼,吓得直接改口道:“算我的,我会找人帮你娘看病。”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唐薇才切入主题,“带我去看下尸体吧。”
“这……好。”官老爷算是想明白了,夜王爷就是来帮唐薇的,所以他也不在费神,决定不管唐薇提什么要求都同意便是。
刚走出公堂的时候,唐薇突然想到今天受审的事,停下脚步道:“大人,今天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说官老爷差点把这茬忘了,刚想要斥责她,又生生忍住了,郁闷的道:“徐大夫的媳妇刘氏死了。”
听他这么一说,唐薇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咬牙切齿的道:“又死人了,这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
官老爷却不惧怕她,“不是你杀的,也可能是你的同谋杀的!”
唐薇忍着怒气,低吼道:“同谋?大人说的同谋是我病重起不来床的娘,还是我只有三岁的儿子?”要不是她现在还是嫌疑犯,她真想一脚将这个糊涂大人踢飞。
“你有儿子?”南宫夜卡的点却与别人不同。
唐薇真不想理他,但是想到他是救她的唯一稻草,只能没好气的道:“难道朝廷规定我不能有儿子?”
南宫夜被她这么一噎,心中升起一团无名火,阴森森的看着唐薇,“你最好祈祷自己没罪。”
唐薇刚刚也是有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知道现在不是犟嘴的时候,努努嘴没有再接话。
南宫夜黑着一张脸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他真怀疑刚才自己是脑袋进水了,居然会认为她倔强不服输的那一刻有一丝像母妃,现在想想根本一点都不像。
很快,停放尸体的义庄到了,唐薇却没有进去,而是转头问向官老爷,“大人,徐大夫的尸体是在哪里被人发现的?又是什么人发现的?”
官老爷虽然有些不情愿将案情告诉唐薇,但是鉴于南宫夜的默许,他还是答道:“今日清晨卖豆腐的张三路过徐家医馆的时候,发现他家的房门没有关,叫了几声没人回答,就好奇的进去查看,却发现徐大夫被人隔断了喉咙,剁掉了双手,死在了血泊中。”
“这么说,徐大夫是死在院子中,他被杀这么大动静家里居然没有人发现?”
官老爷摇了摇头,“他们家那天只有他一个人在家,他媳妇回娘家了,店里的伙计也因为家里有事走了。”
“这么巧?那个张三,还有伙计都盘问过了?”
“嗯,张三清晨之前一直在家,他媳妇可以作证,而伙计的确是因为家里老娘病重才回家的。”
“那街坊邻居怎么说?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有。”官老爷停顿了下,眼神古怪的看了唐薇一眼才继续道:“邻居都说,听见你与徐大夫起了争执。”
“……”唐薇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深吸了口气,不想再做无用的解释,开口道:“除了我,就没听过别的动静?”
官老爷摇了摇头。
唐薇蹙眉想了想,才道:“从徐大夫死的位置看,凶手应该是熟人,否则,他不会让人半夜进入到院内,而邻居没有听到动静,很可能,徐大夫是被一刀毙命的。那刘氏的尸体又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徐家医馆。”
“徐家医馆?她不是回娘家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发现尸体后叫回来的,因为看到徐大夫的尸体,受了太大的刺激,一直在家休息,没想到刚才却被去安慰她的街坊发现她已经吊死在房梁上。”
唐薇不解的看向官老爷,“既然是吊死在房梁上的,为什么会说我有同谋杀了她?”
“刘氏的尸体离垫脚的小凳还差一段距离。”
原来如此,他杀伪装成了,而且还是非常拙劣的手段。
“街坊去的时候,门是关着还是开着的?”
“关着的,街坊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开,她们怕刘氏出事才进去的,没想到到底是出事了。”
看来,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了,再没有可用的线索,唐薇轻声道:“我们先去看看尸体吧。”
官老爷看着阴森森的义庄,不太想进去,但是又想着在南宫夜面前表现表现,就硬着头皮进入到了阴森的义庄里,可他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伶仃一进入,尸体腐臭的味道抢的他连忙捂嘴跑出去趴在墙根呕吐起来。
唐薇也好不到哪去,她前世的停尸间都是经过处理的,尸体也都是他们学习用的,和这里根本不一样。
吐了好几次后,让人准备了生姜才重新进入。
南宫夜虽然不知道生姜的用途,但是还是照着唐薇的样子将生姜插入鼻孔中。
没想到,之前浓重的腐臭味真的没有了,虽然生姜的辛辣也不好受,但是最起码不再想吐了。
这时,唐薇已经走到了徐大夫的尸体前,这个人她还真认识,就是她去的最后一家医馆的那个大夫。
他此刻一脸惨白,脖子上有道很大很深的伤口,伤口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不过让人看着格外的狰狞。
唐薇又检查了他的断手,手腕的切口很齐,除了这两处伤口再没有别的伤。
看来,这个凶手应该是个很有力气的人,从脖子上的伤口来看,凶器应该是菜刀,砍刀一类的武器。
当她站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官老爷惧怕的男人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她。
此刻南宫夜心里可以用惊涛骇浪形容,这个女人不怕死人也就算了,现在居然翻看尸体,难道她是仵作?可没听说有女仵作啊。
唐薇也没工夫理会南宫夜的想法,心下有了初步推测,唐薇又转向刘氏,刘氏的尸体要比徐大夫美观很多。
她脖子上还有手腕脚腕上都有着黑紫色的淤痕,双眼暴凸,可最奇怪的是,她的全身却呈现一种不正常的嫩粉色,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
这种粉让唐薇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刚想要褪下刘氏的裤子,一道暗影挡住了原本就很微弱的光线。
不悦的抬头看去,发现刚刚那个男人正一脸好奇的盯着刘氏打量着。
唐薇在现代虽然没有做成一名法医,但是,她好歹也是学这个的,她可以不避讳,但是这个男人却应该有自知之明才对。
站起身不悦的瞪着他道:“这位大人,你是不是该回避下?”
“为何?”南宫夜看着她淡淡的道。
唐薇有些气结,“难道大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南宫夜挑了挑眉,“你说的是你还是她?”
唐薇头一次遇到这种难缠的男人,怒声道:“不管是我还是她,大人都该回避。”
南宫夜却连动都不动,“我走了,你要毁尸灭迹怎么办?”
唐薇被气的握紧了拳头,知道多说无益,转过头不再看他,只能在心里对着刘氏道了声歉。
褪下刘氏的裤子时,唐薇明显听到身后冷冽的哼声,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的确有违常理,但是为了自己的清白,她别无选择。
快速的检查完刘氏的下身,唐薇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连忙为刘氏整理好妆容。
当她路过南宫夜的身边时,他的那声不知廉耻说的尤为明显,她也懒得理会。
对于她来说,谁说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活着回家就好。
到了外面找到脸色苍白的官老爷,问道:“仵作可有为刘氏验尸?”
“验了,说是窒息而亡。”官老爷扶着墙虚弱的回答着。
唐薇点了点头,“可还有别的?”
“别的?难道刘氏的死还有隐情?”官老爷疑惑的看着唐薇。
唐薇摇了摇头,“她的确是被人杀死的,而且还是掐死的,最主要的是,她是在同房的时候被掐死的。”
“一派胡言。”这时,一道愤怒的中年男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唐薇转头看去,来人是个长的其貌不扬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
不用介绍,唐薇也能猜到他的身份,府衙的仵作。
这时仵作已经走了过来,他不满的看着唐薇,“一个黄毛丫头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妄谈尸体,真是不知所谓。”
被人质疑自己的实力,唐薇也有些生气,语气不好的道:“说我妄谈,我看是你没有本事才对。”
“你……”仵作做验尸这一行已经三十多年,从来没有人敢这般说他,他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
唐薇却不管他,继续道:“我问你,你说刘氏窒息而亡,那她是怎么窒息的?难不成你认为她是被勒死的?那她脖子上为什么会有两道淤痕?还有,她的身体又为什么会呈现嫩粉色?”
仵作也不知道刘氏的身体为什么会那样,却不想被下了面子,横着脖子道:“你不也说她是被掐死的嘛!”
“对,她的确是被掐死的,但是,你可有为她做全面检查?”
“一派胡言,她是女子,我怎可为她做全面检查,再说,已经查到她的死因,又何必多此一举。”
“呵,那就是没做了,你知不知道,你身为仵作,却没有给官府最大的线索,这样会浪费多少破案的时间,甚至就是因为你这迂腐的思想,让凶手有机会逃走。”
“这……”仵作被唐薇毫无避讳的训斥,弄得脸红脖子粗。
唐薇也知道,这里不同现代,男女设防非常严格,便缓声道:“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情,我希望仵作大人哪怕找个稳婆为死者检查一下身体,也比什么都不做强,毕竟,还死者一个公道才是最重要的。”
仵作不知道是被她的一声大人打动,还是被她为死者着想的心感动,他没有再说一句话。
南宫夜黑眸微眯,一瞬不瞬的盯着瘦弱的唐薇,他仿佛感觉这个小小的身影中,存在着某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他的心中突然有种想法,也许,她可以帮他找到他一直想要找寻的真相也说不定。
见没人在反驳她的话,唐薇继续道:“刘氏四肢有明显的淤痕,看着像是被捆绑造成的,我怀疑她是在不情愿下被人强迫,或者说被下药的情况下发生关系的,而她又浑身呈现一种高潮的粉红,这是只有在高潮的过程中死亡,高潮的痕迹才会在死后这么久还没有消退。”
对于她这般毫无避讳的道出床笫之事,让在场的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南宫夜,他的脸已经黑成的锅底。
唐薇正沉浸在案子中,完全没有发现几人的变化,继续道:“如果刘氏真的是被人下了药的话,那药就是突破点,大人,你可以派人去各个药房查问一遍。”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回应,唐薇转头望去,才发现周围几个人都静的可怕,“官老爷?”
“咳咳”官老爷尴尬的轻咳了几声后才道:“嗯,我现在就派人去查。”
“等一下,还要派人去查下徐大夫夫妇最近有没有与熟人结怨。”
“好。”
官老爷答完对着南宫夜行了一礼,见他摆手后才离开。
官府的人全部都出去找线索,只剩下南宫夜和唐薇两个人。
唐薇想了很久,还是开口道:“大人,我可不可以取保候审?”虽然她知道在这里,这个想法很荒谬,但是,她已经离开一整天了,家里的娘还有儿子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
“取保候审?”
“对,大人放心,我只是回家告诉家里人一声,免得他们担心,我没有杀人,我不会跑的。”唐薇用力的点着头,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真诚。
南宫夜看着她,声音拉得老长的道:“照理说……”
听他要反对,唐薇连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大人要是不放心可以与我一同前去。”
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南宫夜突然很想知道,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子,她的丈夫该是怎么的一个男人,便点头同意了。
唐薇见他同意,高兴的咧嘴道谢。
走了没几步,她却又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那个,大人,你可不可以借我一两银子?”
想到她曾经说过,她娘病重,知道她是一片孝心,南宫夜没有再为难她。
高兴的拿着手里的银子,唐薇再心里将南宫夜划为了好人,却不知道,她心中的好人,只是一只披着好人外皮的无赖。
他们先去了医馆,请大夫出诊给娘看病,唐薇恨不得此刻就飞回家里。
当他们走到距离徐家医馆附近的时候,唐薇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有意无意的聚在自己的身上。
她连忙回头看去,周围的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并没有人再看她。
难道是她多虑了?
她刚想转回头的时候,却意外与一双细长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突然,唐薇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她看见了一个女子四肢被绑在床上,痛苦的低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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