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阅读】散文 | 张振营 | 人间仙境白云山

        洛阳嵩县的白云山国家森林公园曾被评为“中国最美的地方”之一，国庆中秋前夕，朋友相约去白云山游玩，终于有机会一睹芳容，感受这处人间仙境的美丽。

　　看天气预报，连续三天的阴雨之后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于是我们冒雨启程奔向白云山，准备第二天游览。先郑尧高速再下到311国道，路虽不是很宽，但沥青路面很平整，弯弯的山道两旁是银杏林带，可能是雨天原因，路上车很少，车行其中很顺畅，满目的青山绿树让人的心情也舒畅。

　　从平顶山市出发，驾车三个多时到达目的地。白云山游客服务中心所在地的车村镇铜河村家家成了家庭旅馆，我们选择坡上一家院落整洁的家庭安顿下来。下午时间尚早，本来想先看个地方，可雨势较大，只好做罢。夜宿旅馆时半夜醒来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像风又像雨，早晨起来才知道声音是从门前的小河沟里传出的，因下雨形成了山洪。太阳从东山头洒下橘黄柔和的光，院子里挂着水珠的树叶也泛着闪亮亮的光点。雨后空气清新，赶紧吃了早饭上山。

　　游客要从游客中心统一乘座电瓶中巴，这是进山唯一的方式。没想到山路是如此险峻，我和老婆坐在第一排的位置，随着车辆的左拐右闪，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山路沿着山体蜿蜓曲折，盘旋而上，往左看是万丈深渊，往右看是悬崖峭壁，14公里的路，365道弯，对司机的技术是绝对的考验。40分钟到达庙眼换乘车站，然后换乘小型电瓶车到各个景点去。因小车只有顶棚，在林间路上跑起来感觉风冷飕飕的，车上的人看谁的膀子抱得紧。我们在小黄山站下车，今天一天的目标是攀登小黄山和玉皇顶。

　　没想到初登小黄山就给胆怯的人一个下马威，抬头看是望不到头的台阶，不一会儿就让人气喘吁吁。没有勇气的人此时最容易知难而退。其实常登山的人都有体会，只要咬牙坚持走上二三百米之后，身体就会逐渐适应，往上就是再陡的台阶也不怕了。 

　　昨天的雨水滋润，让绿树覆盖的山坡显得格外清亮。行走在湿湿的小路上,看到白练似的小溪如游蛇一般在林间和山石之中窜来钻去，时而隐身时而突现,淙淙的流水如琴声一般曼妙。恬静的山林里时有悦耳的鸟鸣声。累时，停下脚步听听水声鸟声，心也在空谷中游荡。小黄山的第一景是海拔1730米处的励志峰。所谓励志峰是因为小黄山的美景才刚刚开始，要想看到更多胜景需要再接再励，继续前行。站在这里听松涛、观云海倒也惬意。接下来的路舒缓多了，时而走一小段台阶，时而走一小段缓坡，路随山势向前延伸。迎面一堵陡壁，路似乎到了尽头，到了跟前，峰回路转，又是长长的绿道，路两边的树多是松树和红桦林，成熟的松果挂满了树，有时会看到一只松鼠从树上倏地窜下，这一定是只刚偷吃了松子的贪吃贼。红桦的叶子已是绿中透黄了，正在衰败，而脱去表皮的红桦树干愈发鲜艳。1860米的醉心峰视野开阔，凭栏远眺，浮于云海的宝天曼隐约可见，近在咫尺的龙池曼巍峨壮观。沿途分布着鸡角尖、飞来石、夫妻石、鹰嘴峰、鲸鱼石、蜂巢石等众多的奇峰异石。你看，这块高大的花岗岩由于亿万年的风化作用，上边形成了圆型的岩洞，洞内又套着九个分布均匀的小圆洞，看起来就像蜂巢，穴门洞开，似乎是在等待蜜蜂归巢；那块巨大的鲸鱼石像是没追上浪头被搁浅在岸上的鲸，从此开始了对大海千万年的企盼；鹰嘴峰远看像雄鹰的尖嘴，近看峰顶又像放着一口尚未盖住的棺材，真让人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东北山峰上那两块相对而立的石头，象一对含情脉脉、亲昵交谈的夫妻，男的头上就像戴着帽子，女的就像披着长发；立于山巅的“飞来石”，高约6米，周长18米，重约20吨，而和地面接触不到1平方米，看起来摇摇欲坠，险象环生，大有风吹来再飞走之势。

　　玉皇阁到了，阳光下的玉皇阁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金壁辉煌。阁后是一片古杜鹃林，最大的一棵杜鹃王，树围1.64米，覆盖面积25平方米，实为罕见，是我平生见到的最大的杜鹃树。可以想象，如果是5月里来，这里一定是花的海洋，满山遍野，花香弥漫，分外妖娆。

　　从玉皇阁再登100多级陡峭的台阶就到白云山最高峰上的玉皇顶了，玉皇顶海拔2216米，有“中原极顶”之誉。从凌晨5点到9点，在玉皇顶会看到最好的云海，玉皇顶东南方向是个喇叭型的山口，夏秋容易吸纳水汽形成云海。所谓云海，是指在一定的天气条件下形成的云层，并且云顶高度低于山顶高度，当人们在高山之巅俯首云层时，看到的是漫无边际的云。如临于大海之滨，波起峰涌，浪花飞溅，惊涛拍岸。我们上到玉皇顶时将近9点，云海尚没散去。白云山云海，特别奇绝。漫天的云雾和层积云，随风飘移，时而上升，时而下坠，时而回旋，时而舒展，构成一幅奇特的千变万化的云海大观。每当云海涌来时，被浓雾笼罩的山峰突然显露出来，层层叠叠、隐隐约约。飘动着的云雾如一层面纱在山峦中游曳，千变万化，稍纵即逝。白云山得名即来自云雾多。

　　没过多久云雾散去。“夕阳天外云归尽，乱见青山无数峰。”举目远眺，白云飘飘，群峰起伏，山呈弧形，合围而来，气势磅礴，竞出天外。近山带翠色，远峰淡若无，远处的山峰层层叠叠，近处的山峰鲜明突兀。云来，就像给青山罩上一层幕布，云去，一片明媚，山上的石头就像抺金涂银。向四周观望，千峰竟秀，峰峰呈奇，鸡角峰峰如鸡冠，直耸云天。峰岭之间，似云似雾，云海之间，山头若隐若现，不论往哪个方向看都是气势恢宏的水墨画。

　  下山的路全是陡峭的台阶，据说有近3000级，这条谷里没什么景致，即使有也无心顾及了，因为还要小心脚下的合阶，幸亏有根竹扙相助。感叹台阶陡吋，迎面过来几位肩扛钢管的汉子，见他们气喘吁吁，赶紧侧身让路。又走一段，还见到两位身背竹夹板的女人。原来他们都是来自四川的背山工，每根钢管36斤，一次扛三根，共重108斤，女人也是一人背三块竹夹板，重量不比钢管少多少。一斤一元钱，一天上山两趟，能挣200来块。我们议论这钱挣着太不易时，一旁的清洁工说，老了都落不了好老头。

　乘小电瓶车到换乘站时，时间尚早，就到附近的森林氧吧里徜徉一番。所谓的森林氧吧是昔日林场人种植的万亩落叶松，景区在林中修建一些步道和娱乐健身设施，供游人在此漫步。据标牌上介绍，这里空气中负氧离子含量每立方厘米达到8670个，是郑州的100倍，是北京的1000倍。在这里可以下棋、坐摇椅、荡秋千、练臂力等。这里树绿如染、石净如洗、水清如滤、山静如眠，走在林间，享受清新凉爽山风的抚慰，倾听小溪和小鸟的歌唱，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我们在林中走了大概30分钟，然后顺着河边修筑的木栈道往下走了300来米，转过一座小山包，一片碧波荡漾的水面蓦然出现在面前，这就是白云湖了。这是1997年在海拔1500米处建造的一座人工水库。这里青山合抱，绿树成荫，林幽水清，山水共色，白雾缭绕，微风轻拂，水起涟漪，水鸟成群。绕湖一周的栈道，象一条游龙弯弯曲曲地悬挂于湖岸林下，栈道随山势忽隐忽现，置身于此，景随步移，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洗去身心的疲劳，展开想象的翅膀，让人心静如水，忘却烦恼。

　　5点半是最后一班电瓶车的发车时间，不管对这片山水如何留恋也得下山了，第一天的行程愉快地结束。

　　第二天在农家院不到7点就吃了早饭，急忙赶往游客服务中心乘车上山。在换乘站换小电瓶车直奔九龙瀑布方向。

　　九龙瀑景区，瀑布飞流，林木葱郁，壁立千仞，是一派如梦似幻般的美景。下了电瓶车，向河谷走去，下了一段台阶后，立即被这里的秘境所吸引。天险绝壁之间飞流直泄，绝壁之上栈道惊心，谷中水声震天，气势颇为壮观。

　　对面的天险绝壁被称之为千尺崖，在这千尺崖上端原来有个天然石洞，传说李自成六战嵩县，带18名弟子曾在此避难，后来为了让游客能最好地观察到白龙河大峡谷的优美风光。1992年在原洞的基础上人工开凿了长800米的五个山洞，被称为五福洞天栈道。栈道共分五段，中间设有观景台。

　　要踏上栈道，首先得穿过这五个洞。进入石洞，顿感凉爽，洞里比较黑暗，游人只能借着时有时无的灯光，小心移步。左拐右弯之后，眼前一片明亮。走出洞口，豁然开朗，却又惊心动魄。原来，洞口面向万丈深渊，观景台就建在悬空的峭壁上。脚下，空谷万壑，白云缭绕，凉风飒飒。环顾左右，皆壁立千仞，刀削斧劈。遥望对面群峰，翠峰如簇，高耸入云，山势陡峭，云蒸霞蔚。

　　栈道左侧，紧紧贴着峭壁，脚下，栈道腾空而悬，侧目万丈深渊，栈道有50米左右是玻璃钢桥，由半透明的浅蓝色玻璃铺就，走在上面，步步惊心，时时揪心，却牢牢攥住了游人的好奇心，引人探胜。游人俯身而瞰，在崇山峻岭之间，绿树翠竹掩映下，流淌着一条河，若隐若现，虽听不清流水声，但那银白的浪花，晃人双眸。河流与崖壁上的栈道遥相呼应，蜿蜒相伴，犹如一条白练，更似一条银龙。崖壁上的桟道是从最高处一路向下延伸，目的是先从高处腑视白龙河风光及河中瀑布的美，然后再下到河谷与瀑布近距离接触。走出栈道，有2000级下行台阶直达白龙瀑跟前的跨河吊桥。在吊桥上看了白龙瀑之后，就顺着河的右边继续下行在河谷里观景。谷中，空气新鲜，还隐隐约约有淡淡的草木特有的馨香。白云薄雾，时出时没，擦身而来，拂面而去。路旁，青松相伴，山花相迎，流水叮咚。遥望对面千尺崖，高耸入云，雄奇伟岸，峭壁嶙峋，怪石突兀，松涛和鸣，白雾飘渺，山花点缀。直面峡谷飞瀑，犹如荡胸而泻。

　　白龙河大峡谷全长3000多米，落差1300多米，五步一潭，十步一瀑，造就了众多潭瀑景观，最响亮的当数白龙瀑、青龙瀑和九龙瀑。白龙瀑蜿蜒秀美，青龙瀑宽阔壮观，九龙瀑气势震憾。九龙瀑布落差高达123米。在九龙瀑布陡峭的岩壁上天然镶嵌着九条明显的石英岩脉，状如九龙嬉瀑，故名九龙瀑布。“千尺崖”下，九龙瀑上与蓝天白云相接，下与碧潭深渊相连，那奔腾的气势，仿佛银河倒泻。更为奇特的是，瀑布在阳光的照射下，水雾由于光的折射，呈现出道道彩虹，人挪虹移，奇妙无比。人在瀑前，水花四溅，似急雨骤降，又似珍珠飞迸，瀑声如雷似吼，震天憾地，让人叹为观止。

　　看完瀑布，返程时乘座索道直达停车场，在这里可以坐小电瓶车，也可以走芦花谷里的休闲步道，我们选择的是步道。步道宽1米有余，由小桥、栈道、石板路组成，全程5公里到换乘车站。步道沿河而建，依山傍水、古树参天。路忽而在河这边忽而在河那边，漫步芦花谷，谷内瀑潭成串，溪流潺潺；溪畔芦苇丛丛，芦花银白；路上浓荫如盖，小鸟稠啾。人行谷中，闲庭信步，悠然自得。走走停停，四处看看，感叹环境之清幽，感叹祖国之昌盛。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要知道感恩，工作之余能够尽情地徜徉于山水，是一件幸福的事。珍惜当下，知足常乐。

　　走出芦花谷就是换乘站，于是乘车下山回到游客服务中心。时间尚早，开车启程回家，一路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