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记忆——张记皮货摊

作者：杜泽宁

在明河斋文具店前的空地上，紧临街边有一皮货摊，占的地方不大，主要卖一些皮货制品，货摊掌柜叫张世荣，家住清河西后街，清河当地人称“西皮厂子张记”。 皮厂子张记摆的皮货摊，实际上是个货挑子，早上挑出来，晚上挑回去，挑子上挂着用皮子做的各种鞭子、鞭梢，地上摆着一些牲口用的物品，如笼头、套缨子、夹板、车小鞍等。

旧时，人们对有一技之长的手艺人惯以技艺或职业称谓，“皮厂子张记”就是清河街上的老住户对皮货摊摊主的一种称呼。早年间，一些居住在清河的手艺人开不起店，为谋生计，便挑着货挑子走街串巷。由于皮厂子张记卖的不是日常生活用品，要想把货物推销出去，必须要有一个较为固定的场所，为此在街边摆摊，就成了一种务实的选择。

皮厂子张记所出售的皮子制品主要以羊皮为原料，这些原料是在羊肉铺里收购来的。活羊被宰杀后，扒下来的羊皮属于“生皮子”， 生皮子皮板硬有腥臭味不能使用。皮厂子就是把生皮子加工成可以使用的“熟皮子”，人们把这个加工过程称之为鞣制皮子，也叫熟制皮子，加工皮子的作坊俗称皮厂子。

鞣制皮子是手工活，又脏又累又臭，羊皮收购回来后，要先将带有血肉的羊皮泡在大缸里，泡上三五天取出，用刮刀将羊皮上的血肉、油质刮掉，洗去血水，再放入净水中加适量的硝和黄米面（即黍子面），泡三两天后就鞣搓皮子，在硝和黄米面的作用下鞣制过的皮子变软变柔，然后把鞣制好的皮子展开钉在木板上晒干。好羊皮拼在一起做成羊皮袄、羊皮裤出售，成色不好的在浸泡加工时刮去羊毛只要皮板，用于编鞭子，缝套缨子。

皮厂子张记的掌柜张世荣，他既有鞣制皮子的技术，也有皮货编制的手艺，在街头经销的物品大都由他亲手制作，编的马鞭子有一尺半长短，皮把皮鞭梢，赶大车的鞭子一根有六七尺长，由五股绳、三股绳、一股绳，从粗到细编成，放羊的鞭子最短，也就两尺多长。一般是在家里编制，然后在街上出售。

皮厂子张记在街上摆的货挑子算是个小买卖，为的是养家活口，营生度日。由于所卖商品的属性决定着生意走向，皮货生意很不稳定，货挑子只能隔三差五的挑出来。日伪时期社会动荡，民不聊生，皮厂子张记的货挑子再也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