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家乡农村的冬天(一)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1-08-03 22:12:26



城市的小孩一放假就被选择了去上各种各样的兴趣班,寒假也不例外。相比之下农村的小孩就要幸福一点了。

农村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忙,即使在冬天也不例外。村里的农民总是忙忙碌碌,始终不敢偷闲半日,起早贪黑,干着永远干不完的活计。




在我印象中,每天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一定是奶奶。天刚蒙蒙亮,她就站在大铁炉前面,炉中的火从炉盖的小孔中透过,照在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更显得它的暖和。奶奶静静地站在铁炉前面,看到炉中引火的柴快要燃尽时,就拿起一块夏天晒干的牛粪放入火炉。看到我探着小脑袋,就对我说“再睡一会吧”,我会继续在暖和的被窝中躺一会。等屋中充满大铁炉的暖气与牛粪的臭气时,奶奶就在炉中加入一块蜂窝煤。然后她就去干其他的家务了。




随着朝阳的升起,原本寂静的小山村开始变得喧闹起来,有鸡鸣犬吠,有羊叫牛哼,有大人们做家务碰出的叮叮当当。每家的烟囱当中都冒着青烟飘向天际。吃过早饭,大人自然去做早已打算好的事,孩子们才要开始玩。几乎不约而同,每天早晨吃完早饭,孩子们总是聚集到一个采光最好的墙根,似乎老人们也是如此,吃完饭来到这个墙根,聊聊家常,说说以前的过往。他们尤其喜欢给这些小朋友们讲当年他们在公社一起劳动的情景,几乎是历历在目。可是大多数小朋友们却不喜欢听这些陈年旧事,但为了等玩伴,他们只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冬天的时间过得飞快,刚吃过早饭,已快到晌午了。这也难怪,因为我家乡处在北半球纬度较高的地方,自然是昼短夜长,而且由于是处在大西北,如若用北京时间,吃过早饭差不多就到了十点多了么。虽然快到晌午了,但农村人为了能有较长的时间干活,就干脆不吃中午饭了。吃一顿结结实实的早餐,再将晚餐略提早一点,便可省去午饭这道麻烦的程序。孩子们自然也是高兴坏了,他们可不想浪费中午这个暖和的时间。




中午墙根已不能再凭借他那得天独厚采光条件来挽留这一群极具生命力的孩童,但若是在他旁边有一块非常平整的空地那就另当别论了。但这样的墙根似乎是难得一见的。所以孩子们来到一块麦场,在地上重新描出他们昨天玩的方格。这或许是一个“黄河方”、“飞机方”、“方”。具体是什么不但要看孩子们的喜好,还有看所带的玩具。若有一个沙包,“飞机方”自然是不二的选择;若有一个棉沙包,“方”自然更受青睐;若两者皆无,也不要紧,去旁边找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块,他们就会开心的去玩“黄河方”了。有时三足鼎立,有时两军对垒,有帅有将,弃取得失,比棋盘玩的更热闹、更精彩。



但似乎开心的时光过得格外快,其实这也是北方冬天难以避免,只过了晌午不一会儿,大概就是三四点吧,凛冽的西北风就开始吹,晒太阳的老人早早的烧了炕,回到家中享受这北方独有的特色。干活的人们也被寒风逼回了家中,妇女们开始精心准备最重要的一餐,爷们儿们或坐在炕上,自斟自饮一瓶几块到十几块不等的小酒,吃着自家种的豌豆下酒,等着吃晚餐;或是去左邻右舍家坐坐,商量一下来年的庄稼怎么种,可千万别一周的玉米中间种上一块麦子或是大麦;也会闲聊一下孩子们今年的成绩,你家的孩子学习好还是学习差几乎是评定孩子们一年的收成。说说孩子、谈谈收成,对于一个农民绝对是最想交流的事了,或者说一个农民心目中也只有这两件事最重要了。寒风是极力想将孩子们逼进屋中,但是这群小鬼又岂会任由他摆布,带上特制的棉帽,带上棉手套,寒风凛冽中,小孩子们仍在玩耍。有很多人不理解,这大概就是农村孩子可悲和可敬的地方吧,可悲的是除此之外,很难在室内找到同样能一起玩耍的游戏;可敬的是他们是如此的不惧严寒。




千里黄云白日曛,这句话来形容此时的情景再合适不过。但是却不会下雪,因为在我家乡的冬天,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出现这样的天气。做好饭就会有大人来找这一群贪玩的孩子,孩子们才会依依不舍的离开,回去之前也总会约好明天来玩的时间。孩子们与同伴玩的开心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但会有一顿丰盛的大餐在等着他们。虽然冬天农村人一天吃两顿,但下午这一顿绝对可以抵得上中午和下午两顿了。或是拉条子,或是干拌,更好一点自然是一顿饺子。饺子用的主料都是自家出的,通常在我们那儿喜欢吃土豆做的饺子和萝卜做的饺子,用上猪肉和大葱提味,那味道自然是不会差。




吃过了美美的一餐,男人们几乎没有谁能闲在家中,都优哉游哉地出去玩了,玩玩扑克,下下棋,即使不上手也愿意站在旁边看,有时看的急了就顾不得棋盘上的约定——观棋不语真君子,在棋盘山指指点点。妇女们则通常会呆在家中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督促孩子写作业。也会有耐不住性的,带着孩子去邻居家串门,但手中的活是绝不会丢下的,她们总带着活去串门,一边聊手中一边做着活,真是两不耽误。老人们总是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一吃过晚饭,他们就去睡觉了。睡得早自然是会起得早的,所以一家的老人总会最先起床将屋中的火引燃,这样子子女起床时就不会冷了,老人你们会为自己的子女早早准备早晨的这一餐,面茶,拌汤总会是最适孩子们心意的,但为了考虑年轻人们一天的劳作,他们也会特意准备一种特别的食物——油饼。我们当地的油饼不同于一般意义上,面并非发面而是烫面,烫面油饼吃起来口感特别绵软,若再加上一勺糖简直就无与伦比了。烫面也有讲究,烫面的并非开水,而是用刚刚煮熟的土豆或是南瓜,这样的油饼吃起来还有一股土豆和南瓜的香气。但这就要早晨起来先煮熟土豆和南瓜。老人们自然是会为他的孩子们做上这一顿既好吃又能耐饿的食物。




农村的人是不会熬夜的,十点十一点就回去睡觉了。一个美梦会消除一天劳作的辛苦,小村庄又会恢复宁静,连一只小猫从墙头上跳下来,落到地面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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