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西瓜泡油饼,了解一下?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0-11-01 23: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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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2018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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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版


炎炎夏日,何以解暑?


需十斤以上的西瓜一个,刚打上来的井水一桶,冰镇之。


约莫个把时辰过后,以刀剖之,一声脆响,红瓤黑子,格外分明。咬一口,甜丝丝,凉飕飕,凉气袭人,沁人心脾,浑身的热气随之散去。


这是最常见的正确打开夏日的方式。


但在我们那里,并不完全是这样的。


我们那里盛产西瓜,尤以硒砂瓜闻名全国。硒砂瓜,在本地俗称之为压砂瓜,皮厚、脆甜、多汁,是夏季不可多得的解暑利器。


每年大量上市的季节,全国各地的瓜贩子不约而同,纷涌而来。将这独有的世间珍品送上卡车,运往遥远的北上广深。


小时候,吃西瓜,并不像城里人那样,切成一块一块的吃,或者把红瓤用勺子挖出来吃,而是一个西瓜一剖两半或者四半,全家人一人一个勺子,抱着坐在院子里吃。别看抱着比脑袋还大的十来岁的孩子,干掉这半个西瓜完全不是问题。


村人粗犷而实在,买西瓜不会买一个或半个,每次都是成袋子的买,一袋子一般在七八个左右。扛了回去,放在阴凉的床底下或者屋角。想吃的时候,就抱出来一个。放在井水下冲洗干净,一切两半,照例拿勺子挖着吃。



那时吃西瓜的方式不仅简单,粗暴。还有一种吃法,那就是泡着油饼子吃。


太阳疯狂的炙烤着土地,杨树叶子的边缘都打了卷儿,这样的天气每一个人脸上都大写着四个字:没有食欲。这时候,就很适合来半个西瓜,一个油饼。


油饼乃面食,面有甜香,松软可口,可迅速解乏解饿;西瓜可解暑,鲜红欲滴,脆甜多汁,可迅速解渴解燥。


这即可当饭又能解渴的西瓜泡油饼,是夏天最受欢迎的解暑方式。



我的母亲是陕西人氏,二十岁上嫁到我们这个地方。不过几年的功夫,便学的一口本地方言,学会了制作本地人的饭菜,更兼炸的一手好油饼,却一直不能接受西瓜泡油饼。


一到夏天,没吃完的面团就很容易发酵。母亲和一大团面,待面起好了抹上香油。铁锅里倒上葵花籽油,站在案板边儿上,把面揉成一样大小的面团,用擀面仗推成大小一样、厚度一致的面皮,再用刀尖在中间划通两杠,起手将面饼缓缓划进油锅里。


只听得一声油滋滋的响声,面皮开始膨胀起泡变色。作为一个麻利干练的家庭主妇,她很清楚什么时候该翻过来,什么时候该出锅。



她忙碌的时候,并不需要我们打下手。这是一个不紧不慢的活儿,她一个人足够忙的过来,最重要的是怕溅起的热油烫着我们。刚出锅的热油饼,总被她第一时间摆在盘子里,热情的喊我们尝鲜。


热油饼不能吃的太急太快,需要用筷子夹着,吹一吹才能放在唇齿间。一口咬下去,面的甜香中夹带着微微的热气,松软可口,回味无穷。炸的再好的油饼,我一次只能吃一个,大概是胆功能不好,所以从小不爱吃油炸的食物。


母亲看我完一个,就不肯再吃,便怀疑是不自己炸的不好。于是拿起筷子,夹起来一个油饼,掰下来一小块尝尝之后,便觉得我太不欣赏她的手艺。



记忆中,只有不多的几次吃西瓜泡油饼,大多数时候总喜欢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最爱这种吃法的往往是我的父亲,全家几口人只有他一个人热衷于这种吃法。半个西瓜,两个油饼,丝毫不在话下。


大概从收割机取代了人工打麦之后,西瓜泡油饼貌似就没有那么受欢迎了。原来一到夏季就热火朝天的打麦场,早已按照各家水稻田的多少,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育苗地。水稻插完了,把育苗池平整后重新种上黄豆、玉米等作物。


原来的农耕模式被现代化的机械收种取代了,人们似乎也不再像从前那么忙碌和辛苦。西瓜是照常吃的,但油饼却很少有人做了。这一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吃法,渐渐地也被人们抛弃了。



偶有一日,路过富宁街。看到街边卖油饼的店。松软油亮的油饼被整齐的码在长盘子里,上面盖着一层塑料薄膜。遂想起很多年都不曾吃过油饼,于是不顾老李的阻拦,心血来潮买了两个。


走在路上,终究没有克制住欲望,尝了一口,松软微甜,也不油腻,却和小时候母亲做的吃起来并不是一个味儿。难道是口味随着年龄的增长改变了?


这记忆中的西瓜泡油饼,跟老李兴致勃勃的说起来。这个外乡人并不能理解,不屑地说也就你们爱这么吃。我辩解,其实很多年没吃过了。


如果真的有这么半个西瓜,一个油饼,恐怕未必吃得下。如同小时候很多熟悉的小零食,某些曾经熟悉的食物,终究是被时代和人群淘汰了。只有在偶然想起时,才会记得那时年轻的自己,和那有关的往事。


END


图文 |塔拉斯布尔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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