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记事(九):豪爽的穷弟弟大气招待帮忙的大哥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2-03-10 21:4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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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腊月(九)

乡土小说/王成海

守忠在大哥和二哥的帮助接济下总算又把房顶苫好了。这回在房顶干活的主要是大哥,二哥王守义在下面负责运柴,守忠在房顶只是往上吊一吊,如何摆放和压稳都是大哥亲自操作,所以柴草挤得又紧压的又牢。守忠的两间土坯屋本来就不大也不高,又处在一个土坡的下面,干活运作起来相对方便,所以没用太长时间在三弟兄的合力拼搏下就基本大功告成。

 

看看就要西沉的太阳,王守义和大哥、三弟打了一声招呼就先走了。

 

王守仁知道二弟守义是典型的“妻管严”,而二弟妹俊桃又是出名的母老虎,由于人家夫妻平时勤快而孩子又少,只有两个女儿,生活相对富裕,所以二弟媳妇总是极力阻止二弟和他们的来往,这次能帮三弟的忙也不知道二弟又冒了多大的风险。

 

看着二弟急匆匆远去的背影,王守仁叹了一声说:“守忠,因为你的事你二哥今天回去恐怕又没好果子吃了。”

 

“我才不管他呢,别看他家比咱们强,他那男人当的也憋屈。我今天去叫他的时候,我二嫂就没什么好脸色,没过她当时也没敢说什么,我今天就准备和她吵架呢。”

 

“你快不要火上浇油了,你总得为你二哥着想着想吧。”

 

“他在老婆面前也太没男人气了,我看着都难受。大哥,等一会儿你别走,咱们叫杏花给炒鸡蛋烙油饼,咱弟兄俩喝两盅……”说着说着守忠就来了男人气概,站在房上扯开嗓子向下喊了起来:“杏花—杏花---,该做饭了,烙油饼炒鸡蛋,我要和大哥晚上喝酒。”

 

随着守忠的喊声,屋门“吱呀”了一声,接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了出来:“孩子他大,你喊甚么?我正要做饭呢。”

 

“做最好的,烙油饼炒鸡蛋,我要和大哥喝酒。”

 

“哎呀,家里的鸡蛋前几天就卖了,现在才攒下下三两颗……板女儿快去你隔壁姨姨家借二十颗鸡蛋,顺便到代销社买一瓶酒……”杏花一边弯腰在院里收留就火柴一边和在院里看热闹的大女儿交代。

 

杏花是守忠的妻子,人长得苗条秀丽,面容清秀,老家本来是山西,也是由于家庭成分不好,后来嫁给了一个煤矿工人,生了两个女儿,生活尽管艰难但她没有丝毫的怨言,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没想到六年前在一次事故中丈夫被永远地埋在了两百多米的地下,消息传来,杏花如五雷轰顶,哭的死去活来,后来政府补助了家里一点钱,可都被公公婆婆拿走了,杏花想要一点维持家里的生计,可婆婆不但不给,还一反常态大骂她是狐狸精,是她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同时在村里大造谣言,说她的命太硬,一生至少要克死五个男人,杏花知道这是婆婆要拿这些钱给小叔子娶媳妇的,怕自己要走故意作践自己,一气之下她离开了山西跑到了内蒙的舅舅家,她大舅和守忠父亲王信是远方表弟兄,大舅知道王信的为人,也知道他还有个没娶过媳妇的三儿子,同时他还相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俗语,就给妹妹写了一封信然后自作主张把外甥女嫁给了守忠,嫁给守忠后尽管生活比过去似乎更加艰难,尤其守忠不但懒而且馋,又还不想多干活,但杏花根本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意,他总是尽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家里的活总是她干的多守忠干的少,有时公公婆婆唠叨守忠几句,她也总要替丈夫开脱,所以守忠也很满足,妻子带来的两个后女儿,守忠也不讨厌,一家人过的穷却幸福和睦着。

 

“快不要瞎弄了,攒下几个鸡蛋年上吃吧,我等一会儿回家还有事,我不吃了。”王守仁知道弟弟的日子艰难不忍心让弟弟破费。

 

“好多时候没吃好的了,嘴里都快淡出鸟儿来了,这正是个机会,你走了我也得把你叫回来。”守忠这时候早已兴高采烈了,嘴里滔滔不绝地说着。

 

从房顶下来,王守仁帮三弟把院里的乱柴全部堆放在柴房里,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天气已经模模糊糊了。

 

守忠看到自家既重新披了房又有了就火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说了声大哥快进家吧,却没听到回应,扭头一看一个黑影正向大门外隐去,守忠急忙跑了两步追了上去,于是两弟兄就在大门外扭在了一处,一个要走一个不让,吵吵声惊动了正在家里做饭的杏花,也风风火火从灶下跑了出来。

 

正在这时,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和一个小孩走近了守忠家,原来是杏花让板女把爷爷也叫来了。

 

看到弟兄两个一个要走,一个不让在大门口相互推搡,老父亲说了声:“我没干活的都要吃,你就不能吃,他家穷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吃他一口就能把他吃穷?”王守仁干笑了两声,返身和父亲、弟弟走了回来。

 

守忠家为了省电,平时点的都是十五瓦的灯泡,只在腊月半之后一直到过年时才点几天六十瓦的灯泡,十五瓦灯泡发出的光尽管比煤油灯亮了不少但还是昏暗不堪。

 

今晚一进家门守忠就感觉家里的亮度不和平时一样,原来为了吃好这顿饭,杏花可没少费心思,不但换了灯泡,还把炕擦了两遍,把五岁的小儿子丑孩也早早打发得睡着了。


原题为:乡村腊月(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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